“你干什么啊？”
歌曲刚唱到一半，就被人强行给拖出了包厢，如果面前的人不是白衡宇，程小楠必定已经给了他一拳。
“里面的气氛，你呆得很愉悦吗？”白衡宇的脸色微沉着。
他平日总是见人三分笑，就算是生气的时候，声音的腔调也是温和的，这样沉着脸的样子，程小楠几乎是第一次看见。
当然也因为是第一次，心里反而觉得好笑了起来，亏她一直以为他已经修炼的百毒不侵了呢？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出来呢？男人们，不是应该对这种场面很感兴趣吗？”程小楠问。
“所以，我就该在里面做点什么了吗？”
程小楠笑了笑，想着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就是做了什么，也只是合群，随大流，不搞个人主义啊。”
“在你心中，这些事情就这么无所谓么？”白衡宇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然能怎样？”程小楠有些好奇。
难不成她还能叫人家别啪啪啪，别出轨，别乱搞了？
白衡宇深吸了口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程小楠‘哦’了一声，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天下奇闻一般，开口问：“你的意思，是要为她守身如玉么？”
在她的世界里，世上男人的寻花问柳实在太正常不过，就像是于浩一样，人其实不错，家里也已经有了老婆孩子，平日里更是人人艳羡的‘和美之家’，可他还是可以完全不在意的，没心没肺地在外面逛尽花丛。
难道他白衡宇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葩了？
程小楠摇了摇头：“其实你这样想是没错的，只是如今这世道你也看到了，男男女女都比较的随意，可能你还年轻……”
白衡宇神情暗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和委屈一般，幽幽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程小楠顿时不明白了，她应该明白什么吗？
白衡宇叹了口气：“我喜欢的人是你。”
明明是随口一说的语气，可他的样子却完全不像是玩笑，程小楠脑子里空了一下，然后几乎是不可思议地问：“你不是搞错了吧？”
“我虽然喝了酒，但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一没钱，二没财，既不会说话，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虽然一张脸还算凑合吧，可这些家境殷厚的公子哥儿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
他会喜欢她？这简直太天方夜谭了。
“程小楠，我喜欢你，那么你呢，你喜欢我吗？”虽然看上去还算温和，可此时的白衡宇显然已经不是随便打发的了。
他的眼里有偏执，身体也强势而本能地开始靠近。
程小楠心乱如麻，整个人不自觉地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角，这才终于平静下来，望着他：“我只喜欢自己。”
“所以，那天那个人，你也是不喜欢的了吧？”他忽然笑了，笑容如同一朵从内心深处绽放的鲜花一般，芬芳十足，馥郁沁人。
程小楠迷蒙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顾琰，叹了口气道：“我喜欢他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不喜欢你。”
“现在不喜欢，那么将来呢？”
白衡宇的声音有些低落，脸色也骤然变得难看，他一直高高在上，从小众星拱月中，何曾受到过如此决然的拒绝？
可是天之骄子又如何，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永远活在神坛上，人家神话故事里的上仙都得时不时来下凡历个劫呢。
程小楠有些可惜地看着他：“我从来不是个奢望将来的人。我只知道，我在这一刻并不喜欢你，而且我也郑重地奉劝你，请你不要再喜欢我了。”
“为什么？”
“感情不是相互的吗，反正我不喜欢你，你喜欢我是不会划算的。”程小楠说。
“就因为不划算，所以你要求我放弃你？”似乎是在理解她的脑回路，白衡宇蹙着眉头，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颊：“程小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无权要求我放弃你！”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眼底的那股气势却偏偏力拔山河似的，程小楠猛地震了一下，内心深处也猛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拨动了似的。
程小楠叹了口气：“也许你还不够了解我，我既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良家处女，也不是什么家世清白的普通草根。我爸妈嗜赌，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欠下了无底洞般的高利贷，当然了，我下面也还有个弟弟，人呢倒是不错，从小对我也算是体贴，可是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成天打架泡吧，不是整的自己伤痕累累，就是动不动地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
白衡宇的神情震了震，似乎完全难以明白这一百多个字里的意思般，程小楠越是说得不在乎，他整个人的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
程小楠笑了笑：“我们家这样，聪明人都知道远离的。好吧，就算你有钱，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么？”白衡宇郑重地看着她，他本来就是那种一派正气的人，此时此刻，那郑重的不能再郑重的样子，越发叫人不敢去怀疑了。
程小楠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最后几乎是挫败地摊开了手掌：“如果这样，你还坚持非要喜欢我的话，那么接下来你就可以试着追求我了。当然了，我不一定会给你什么回应，而同样的，如果在追求的过程里有什么意外，或者你觉得我们确实不太合适决定放弃了，也是不用跟我打招呼的。”
虽然明知道对方没有彻底相信，但白衡宇还是在对方改口的瞬间呆住了。
他好半天才狂喜地反应过来，丰富的表情简直像是一个孩子般，连带着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起来。
程小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这些富家公子哥儿，大多只是三两天的兴头，等他这个劲儿过去了，自然也就该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