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说，你收到包裹就知道了。”
程小楠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当场如点燃的炮仗般，猛地拽住对方的衣领，一字一字咆哮道：“我问你，他人呢？”
对方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仿佛冰冷的石雕般，从兜里掏出张照片直接递给她。
照片上，主角赫然是白衡宇。
他浑身血污，紧皱眉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隐忍的表情里更是毫不掩饰的痛楚。
程小楠遍体生寒，目光几乎在他那草草包扎的左手上生根。
“顾琰呢，他在哪里？”
话出口之后，程小楠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她机械地跟在那个伪装成快递员的人背后，脑子里放电影一般地浮现出白衡宇的音容。
他信誓旦旦地说追求她，穷追不舍地让她给他机会。
他还虔诚地说要娶她……
一切的一切，美妙地就像是一场童话般，在她渐渐深陷的时候，一下就峰回路转成了苦情剧。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顾琰。
那个人，少时初见便竖着一身的倒刺，成年后再相逢也是成日步履惊心，再后来她害得他母亲惨死，他更是携着遭遇背叛的失望对她很到了极点。
他一直是不择手段的人，再次找到她后的手腕虽然和禽兽无异，但也确实并未累及他人。
可是现在……
程小楠后悔极了，真的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明明知道顾琰是个没有下限的疯狂分子，却还是居然天真地以为对方不会牵连他人，以为自己只要远远地躲起来就可以过上平静心安的日子。
至于白衡宇，是她连累了他。
明知道顾琰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放过她，却还是心安理得地沉溺在了白衡宇的温情里，将对方彻底牵扯进了这笔恩怨血债之中。
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可以和白衡宇在一起了呢？她当初分明是那般决绝地排斥着他，不给他半丝靠近自己的机会的……
汽车，穿越大小路口，很快就停在了一家挂着歇业牌子的会所门口，程小楠抱着手里的包裹，刚下车就被专人带着走了进去。
走廊里，灯光昏暗而暧昧，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寒意，即使脚步再沉也听不见半点的声响。
带路人走到最里间的包厢门口就停下了，程小楠知道顾琰在里面，当即就大步地推开了房门。
“唔唔……”
隔音良好的空间，先前在外面还并不觉得，进房之后那种隐忍的呜咽，顿时就无所遁形地爆开了。
程小楠的耳朵发疼，眼睛也刺弄得厉害，她本来是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的，可是在看着沙发上那一男一女的画面后，还是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来了？”看着她出现，顾琰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倒是那一丝不*的女人，顿时一颤。
“你走神了。”顾琰淡淡地提醒。
话音落下，程小楠清楚的看到那女人惨白了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般，当场继续卖力地讨好起顾琰，旁若无人一般。
顾琰轻轻地哼了声，目光直勾勾地程小楠，一言也不发的，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有着相当的迷恋般。
程小楠僵直了身体，她恶心极了，几乎当场就想转身离开，可是一想到手里的断指结合时间所剩无几后，便不由得冲了上去。
“滚出去。”
她一把掀开那女人，看也不看她脸上的羞愤，径直将手里的包裹放在顾琰面前：“开门见山吧，说你的条件。”
顾琰没有说话，倒是那突然被甩开的女人委屈地喊了他一声：“顾少？”
“我没让你走。”
顾琰的话音落下，那女人顿时会意，急吼吼地又上前跪在了他面前，周到伺候的狗腿模样，简直又一次刷新了程小楠的三观。
“顾琰！”看着那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荒唐，程小楠有些抓狂的，顿时沉声喊了对方的名字。
顾琰看也没看她，闭着眼睛，享受般地提醒胯间的人：“继续。”
那女人哪里敢反对，虽然难堪，可她做的就是这项生意，比起被外人抓包、鄙夷乃至于教训，她更不敢地反而是得罪面前的金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被对方彻底地忽视里，程小楠简直受不了了，一想到白衡宇和她那些同事朋友们正在遭受的事情，她便再次炮仗般地将那女人扯开。
“出去。”完全不由拒绝，程小楠将地上的衣服一捡，丢在那女人的身上就把人直接往包厢外面推。
她向来力气大，那女人虽然不太愿意，但也还是被她直接推出包厢，关在了门外面。
“满意了？”顾琰玩味儿地说着，他的姿势依然不变。
没有丝毫的尴尬与收敛，就和他卑鄙无耻的主人一样。
程小楠捏紧了拳头：“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顾琰轻轻点头，然后朝她招了招手，逗小狗一般，程小楠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直接揍了过去。
“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顾琰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程小楠明显肥了一圈的小腹上，幽幽地带着某种寒意，就仿佛是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般。
程小楠捂着肚子，不自觉地后退。
顾琰笑了笑，眯起眼睛，目光由下至上，缓缓落在她的脸上：“什么时候怀上的？”
“你……”
无视程小楠脸上的震惊，顾琰继续说：“看起来才一个多月吧？”
顾琰的表情平静，姿态淡然，可那双眼里的寒冷与危险，几乎就像是一把悬在程小楠脖子上的钢刀般。
她一时间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张了张嘴又想继续开门见识，后者却再次将话题绕开了。
他说，她刚刚打断了他的好事儿，坏了他的兴致。
程小楠不傻，她今天来到这里，早就已经做好了那方面的准备。
然而顾琰却马上推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