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软弱与颤抖，程小楠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慌乱的一天，就像是一条走投无路的流浪狗，逮住顾琰这个面前唯一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摇尾乞怜起来。
什么恨，什么怨，什么坚持，统统都成了狗屁。
然而顾琰毕竟不是什么善心人，虽然程小楠几乎已经到了痛哭流涕的地步，他也还是分毫不让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他找到她，折腾她，本意就是为了让她永远痛苦煎熬，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呢？
尤其，她还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和与那个男人的杂种。
顾琰实在难以忍受，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可是程小楠，她已经整整背叛他三次了。
第一次，他九死一生，险些丢掉性命。
第二次，他身在异乡，一回家就永远失去了母亲。
第三次，她怀了奸夫的孩子，让他成为了头顶绿油油的大笑话。
“如果你实在做不出选择的话，那么阿楠，我只能帮你把他们通通毁掉。”
事不过三，当身为男人的尊严被彻底挑衅，一想到那个奸夫落在自己手里还死鸭子嘴硬的说喜欢程小楠，顾琰便恨不得将他们给活生生地碾碎。
至于程小楠……
既然已经背叛了他，那么就必须得去承受相应的结果。
顾琰的话音落下后，投影画面中果然立马出现了新的人影，他拿着一把锋利的钢刀，如同宰割砧板上鱼肉般，直接停在了白衡宇面前。
“不，住手，住手！”程小楠撕心裂肺地呵斥着，可结局已成事实。
当刀子捅进白衡宇胸膛的时候，程小楠的脑子顿时轰了一声，她的瞳孔急剧扩张着，嘴巴也无意识地张大了，一瞬间恐惧到了极点后，整个人忽然就没声了。
极致的沉默里，耳畔传来顾琰的提醒道：“他没死，不过也不远了，你可以看清楚一点，好好地记住，记住他的生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是怎么一点点，因为你而流失掉的。
“不……”
程小楠怔怔地看着画面中的白衡宇，看着那殷红的血液渐渐染红洁白的大理石地板，肚腹也好像是那把锋利的刀子给捅穿了似的，一股温热顿时从下体蹿了出来。
她完全顾不得了，想到白衡宇的生命正在逐渐流失，想到他是因为自己而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顿时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她哀求地抓住顾琰裤腿，卑微而又低贱地磕着头道：“救他，放他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放过他，求你放过他。”
涕泗横流，语不成句，这样的崩溃而绝望的程小楠无意是顾琰从未见过的。
虽然他在梦里早已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画面，也一直致力于让她永远活在这样的日子里，可当这一切真的成为现实后，顾琰心里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与羞辱。
他想，都是因为白衡宇，因为那个奸夫。
他狠狠地拽起程小楠的头发，将她生生从地上拎起来：“我不放他，你也没有反抗我的本事。”
程小楠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可还是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哀求着顾琰：“不，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反抗了，再也不会了，求你救救他，放过他。”
顾琰没有说话，从小到大的经历早已铸就了他铁石心肠的本性，而在母亲死后他心中仅剩的柔软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看着程小楠痛不欲生的恳求，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声，拿起通讯器道：住手，给他找个医生，救活他……”
话音落下，看着屏幕上医生飞快的进入，程小楠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在顾琰的算计之中。
也顾不得生气了，因为救与不救确实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而她这个一切恶果的始作俑者，如今只能卑微的，拿过一旁的盒子提醒道：“还有这个。”
那里面装着白衡宇的断指，现在还没有彻底坏死，只要尽快救治的话，这根手指头还是可以接回去的。
“缺根指头又不会死。”
顾琰几乎是暴怒地吼着她，说着话便当场将那盒砸到了角落里，程小楠浑身一颤，然后几乎是半跪半爬地去了角落。
还好屋子里光线足够充足，东西摆设也并不复杂，很快便找到了断指的所在。
程小楠松了口气，刚要捡那根指头，一只皮鞋就毫不容情地落了上去，程小楠心头一跳，然后几乎是风驰电掣地将手伸了过去。
“唔……”
被坚硬的皮鞋踩踏，十指连心的痛里，程小楠泪眼婆娑地呜咽一声，可她还是死死地护着掌心下面那根血淋淋的断指。
“你就这么在意他吗？”头顶，顾琰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气。
他移开皮鞋，低身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虽然白衡宇已经一个劲儿地告诉他，他有多么喜欢程小楠，又如何地向她求婚了，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忽然想听她说一句。
“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程小楠并没有正面回答，虽然浑身上下的痛几欲让他昏厥，可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她还是不敢就这么任性地撒手。
她不敢再乱说话，因为她如果说不喜欢白衡宇，顾琰是绝对不信的；可如果说是喜欢，这事儿恐怕还会生出些变数。
“所以，你知道错了吗？”顾琰问。
程小楠抿了抿唇，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觉得还能有以后吗？”顾琰冷嘲一声，捏着程小楠下巴的手，径直滑到她的脖子上，然后猛地一把将人拎起来，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
“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从今以后，你最好给我收起这份心思，如果再被我发现的话……”
程小楠双眼一颤。
顾琰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女人的眼泪流多了就会变得廉价。这一次，我给你这个面子放过他，给他把断指接回去。可是下一次，程小楠，如果你下一次再敢给我闹出这种事情，我一定让人把奸夫那玩意儿剁下来，然后煮熟了给你灌进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