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情绪一激动,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我惊恸不已,再也不顾其它往门外冲,却被杜少泽伸长在那的脚给绊倒,生生跪倒在他面前。抬起头,只看到他一脸无动于衷,眼中泛着冷光。
这个男人,我曾觉得他温柔蚀骨,直到这一刻才明白所有的温柔不过是诱我进局的饵,真正的他,无情到让人害怕。他恨我,恨我的母亲,他是为了凉夏来报仇的!
我想爬起身去外面喊医生,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拖到跟前,“秦夏,这是你们母女欠我的。”我用力去挣脱他的手,“你放开我,让我去叫医生。”
他抬起眸飘了眼我身后,说出的话使我浑身冰凉:“还叫什么医生呢,你母亲没做手术,早晚都要死的了。”
若说之前我还不太信苏眉的话,而此刻这话却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不得不信。
在我惊瞪的眼中,是他越来越狠的表情:“肾源就在我手上,我要你的母亲尝尝垂死挣扎的痛苦,我要她尝尝凉夏最终求生无门的绝望。你知不知道,凉夏不是死于白血病,她是自杀的!”最后那句话,杜少泽是用吼出来的,眼睛通红地瞪着我。
我惊骇不已,凉夏不是死于白血病,是死于自杀。
仇恨的根源层层叠叠,眼前的这个男人恨透了妈妈,也恨透了我。但我不能不顾妈妈的生死,我终于挣脱开他的手踉跄而起,冲到门边时就觉小腹一阵抽痛,本能地伸手去捂住。
想到什么,转头而问:“我是不是已经流产了?”
他的眸光明明灭灭,却道:“送你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做了急救,孩子还在。”
闻言我悲戚而道:“这个孩子也是你用来羞辱我的手段之一吧,只是你没想到我会真的怀孕,是不是早就筹谋着要我再流产,那样才能消你心头之恨呢?”
他不作声,就死死地瞪着我。
我步履蹒跚着出了门,扶着墙而走,看见有护士经过时大声喊:“医生,医生在哪?”有护士闻声而出,却惊看着我身后急喊“小心”。没反应过来,只觉腰间重挫,人几乎是立即就被撞飞了出去。疼痛袭来的同时看清我是被一辆医用推车给撞倒的,推车的是名穿着白衣的男护工,但见那人看过来的眼神十分的阴毒。
突然眼前一黑,视线被谁给遮挡住,随后听见头顶传来怒吼声:“是谁撞的?”
我凝了凝涣散的目光,那张惊怒的脸是如此的熟悉又那般陌生,他在怒什么?怒别人没把我撞死吗?腰间和肚腹同时剧痛时我想,也快了吧,之后视线变得模糊逐渐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身边一直有人来来回回,杜少泽对着那些人怒吼,面目愤然,但是他在吼什么我却听不清楚。突然觉得身体一轻,慢慢向空中飘,我低头去看,竟看见自己还躺在床上,周围都是穿着白袍的医生与护士,杜少泽面色铁青地在对他们吼着。脑中一顿,忽然明白躺在那的人不是我,而是凉夏。
因为只有凉夏才能让他如此着急,而我,只会让他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