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骤痛,像有把锤子在一下一下敲似的,疼得我撕心裂肺,痛苦难忍。
有个沉怒的声音就是在这时钻进脑中的:“秦夏,你给我醒来,休想就这么逃开我!如果你敢不醒,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妈妈?不,我还得救妈妈,我要帮妈妈找到合适的肾源,我有钱的,只要把房子卖了我就有钱了。眼睛倏然而睁,对上满是沉怒的黑眸,心头惊惶不已。
宛若来自地狱的声音,一字一顿的抵进耳膜:“秦夏,你终于肯醒了。”
我是醒了,现实再残酷也容不得我一直在黑暗中逃避,该面对的必须要去面对。
但眼下我的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全身发凉,感觉不出来肚子是否有异状,可被撞之后是那么的疼。
杜少泽盯着我的眸光明明灭灭,最终开口:“你没流产,只不过动了胎气需要卧床保胎。”
先是长松了口气,随即又心头一紧,怀疑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在骗我?”
他眯了眯眼,反问:“我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吗?”
惨然而笑,“怎么没必要?先给我以希望,之后再告知我其实早就流产又没了孩子,这样不是更能让我感到痛苦,达到你为凉夏报仇的目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凉夏!”他怒喝。
“我是连提她的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如此问着杜少泽,而他果然狠心:“是,你没有资格。”
心口已经千疮百孔,他再划上一刀都不觉得疼了,只觉嘲讽之极。我怎么会在之前认为这个男人可能会喜欢上自己,还企望他会疼爱我跟他的孩子,真是痴人说梦。
我说:“杜少泽,我妈的病因你而拖延至今,而我也被你玩弄的体无完肤,你要是还有什么没施在我身上的就尽管来吧。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可不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从此再不相干?我向你保证,我会与我妈彻彻底底的从你身边消失。”
领口倏然被他抓住,我几乎是被他从床内揪起来,他那危险的目光冷盯着我:“你想离开?你以为只是这样就能消我心头之恨?”
“不然呢?一命换一命好吗?凉夏是我的妹妹,她因为没得到我的骨髓而绝望自杀,是不是要我把命抵偿给她,你才觉得满意?如果是,你把我的命拿去吧,请你放过我妈。”
杜少泽的双眸倏然沉暗,里头的阴沉浓郁难辨,可在转瞬之间所有的情绪都消去,只剩淡漠。而他揪住我衣领的手也松开了,改而插进我的发中控住我的头,俯唇到耳边,一字一字地对我说:“秦夏,凉夏割腕而死的时候,你知道她有多绝望吗?我不让你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如何对得起她?你母亲的肾源就在我的手中,如果你还想你母亲有命活着的话,那就尽好你的本分。”
我的身体颤了颤,内心深处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这个人为了替凉夏报仇,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