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雪景再美我也没了心情去欣赏,因为天色渐暗,太阳下山了。
如果等到了晚上我若找不到回去的路怕是会冻死在这苍天雪地里,心头划过钝痛,杜少泽的狠心绝情不是早就体会过了吗?为什么到这时候还要感到难过?
就说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带我来日本滑雪,被他抓到我想偷跑,他那般愤怒,怎么可能不对我惩罚?他是要让我在这体会一次求生无门的绝望吗?
人活着终究是要靠自己,我开始寻找回程的路。可等我在雪地里绕走了近一个多小时,发现原本还能看见的雪松都看不见时,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迷路了。
而这时天已经真的黑下来了,我不能再盲目找路,只怕自己越走越深。滑板被我解下了丢在旁边,我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坐下来时想,祈祷杜少泽并不真的想让我死吧,等他觉得惩罚够了应该会来找我。
可我发现坐得越久身体就越僵时,知道自己又做了一次错误的选择。
可是这时候要让我再站起来走已经不可能了,我尽可能地将自己抱紧,却只觉冰冷刺骨到让人麻木。当我看到黑暗中有一对绿火时心头一沉,那徐徐而来的沙沙脚步声在告诉着我危险在逼近,借着月光隐约看见那是一头白毛雪狼,幽绿的眼,贪婪的光都盯在我身上。
我在想如果这时候起身滑动滑板的话,速度能不能快过这头野兽?
就怕我没来得及滑出去,对方已经扑上来了。记得身上有杜少泽塞进口袋的打火机,但我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一点一点地把手伸进口袋,摸到打火机时心中一喜。
但就在我要将打火机拿出来点火时那头狼却动了,本能反应地往地上翻滚,从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如此敏捷,居然在翻滚的同时还能抱住滑板,并且飞速滑走。
我在茫茫雪海里仓皇逃生,身后是越来越逼近的雪狼脚步声,绝望地明白自己可能下一刻就要被狼扑倒撕咬殆尽,但是我的脚下却一直都没停。
突的一声砰响划过天际,随即传出狼嚎声,又一声砰响传来时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那紧追不舍的雪狼竟然倒在了雪地里,而从旁边蹿出一道黑影。
“秦夏!”
再没有比这一刻听见杜少泽的嗓音更让我感到狂喜的了,可紧接着听见他急声而喊:“秦夏,停下来,前面是崖坡。”
我心头一震,想要控制脚下的滑板,但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人跌出去的一瞬,只觉身后劲风扑来,好似被抓住了衣领却仍没控制得住摔出去的势头。
即使有过一次从高处摔落的经历,再来一次仍然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惧。当身体着陆时我脑中的反射弧是——还好,不算太高。
但随即发现身下的感觉不对,不像是摔在硬梆梆的地上或者绵软的雪地里,更像是……
“你有没有事?”杜少泽的沉问从身底下传来。
他竟与我一同摔下来了,而且是垫在了我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