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杜氏集团。
我坐在顶楼办公室内,心绪焦躁地对公文做批注。
门上两声敲击,岳东推门走了进来,手上又拿了一打文案,我那眉宇蹙成了川。
“秦总,这些是急件,必须在下午之前要给底下的人作出调度来。”
我没好气地问:“有什么不是急件的吗?”他每次拿进来的都是说立即要的,我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这不,岳东又面无表情地摇头了:“没有,基本上我已经都尽可能的帮你把能处理的处理了,留下的都是需要等你决策的。”他顿了一顿,建议:“你可以征询下杜总的意见。”
事实上不用他提醒我也要给杜少泽打电话了,等电话拨通后不等对面有动静我就劈口而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上班?”
低笑声传来:“怎么了小夏,又有什么搞不定了?”
我磨了磨牙,“杜少泽,你不能就这么把公司丢给我,自己在家享清福。”
“可是我眼睛看不见啊。”
心头堵了堵,每次都是被这个理由挡回来的,再开口时语气已没那么恼怒:“太多文件要看要做批注要决策了,我忙不过来。”
“那要不……”那边像是踌躇了下,“我过来?”
很想说“好”,但是,“还是算了吧,我继续看文件了,下午之前还等着用。”
正要挂电话,温和的语声传进耳:“小夏,你把文件带回来读给我听吧。”
我的眼睛骤然而亮,这是个好办法。
立即收拾东西喊了岳东下楼,回程路上我捏了捏眉心,回想这数月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那夜在日本的雪地中,因着猎枪的枪声我跟杜少泽最终还是获救了。我还好,就右腿骨折,但是杜少泽却摔断了两根肋骨,而且,他的眼睛失明了。
医生说是雪盲,一般情况下过段时间就能恢复视力,可等杜少泽身上的伤都养好了,他的眼睛却始终都没复明。这期间只能把我推到了杜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替他去工作做决断。
可我哪是这块料,几乎都是岳东在提点,然后重大事件问杜少泽。
回到别墅,我便抱着一打文件往里走。楼下不见其人,便往楼上而寻,但找遍房间只找到阿姨正在喂蔓蔓吃东西,蔓蔓看见我回来了举着小手就要我抱。
我走过去抱了下她后问阿姨:“阿泽呢?”
“好像在后院晒太阳吧。”
额头冒出黑线,他这是过得养老的日子啊。
哄了几句蔓蔓后就把人放下了,去楼下找杜少泽。可当我推开后院的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场景似曾相识,一条用玫瑰花铺就的路向外延伸,颀长的身影背身而站在梧桐树下。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太阳很大,也许是因为杜少泽转过身来时桃花纷飞的艳色,也许是那黑眸里的光芒,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我就醉的不成样子了。
一步步走过去,到跟前时,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眸子,“你的眼睛……”
而他却突然矮了身单膝跪下,举起手,一枚钻戒被他捏在指尖。
“秦夏,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