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进病房,陆靳城在椅子上坐下,凝看了叶楠片刻,轻声开口:“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这是他的退步,也是妥协。
而叶楠没有作声,只将被子拉至头顶,隔断了他的视线。
之后半月,陆靳城俨然将病房当作了办公室,所有的公务都被送到此处来处理。与叶楠交流不多,在几次试图交谈都失败后,陆靳城也就没再多言,晚上他便睡在一旁的小床上。
期间每隔三天肖战都会来给叶楠做一次心理治疗,效果是明显的,从一开始的无声安静到后来会悄悄地打量陆靳城,又在他视线划转而过时躲开。
这晚叶楠睁开眼看见一室昏暗,下意识地侧转过头去,却见旁边的床位是空的,不由心头一空,他去哪了?
依稀听见门外好似传来语声,侧耳仔细听了听,是他的声音。她下地走至门边,语声便清晰了些,他好像是在打电话。
“告诉韩静我不会再见她了,一切交给法院审判。”
陆靳城还说了什么,叶楠没再去听,转身进了洗手间。等到出来时刚好撞见陆靳城推门进来,黑眸落在她身上时他问:“怎么醒了?”
她低下头,与往常一样没有理会他,径直便要往床边走。但走没两步就被身后揽住了腰,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跑什么?”陆靳城低问。
叶楠咬牙想去拉开他的手臂,可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反而被他拽进怀中。这晚陆靳城没有睡他的那张单人床,而是与叶楠挤了一床,从始至终都紧揽着她的腰。起初叶楠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后背贴着那暖热的身体,后来却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叶楠不知道陆靳城的态度代表了什么,那天醒来后他就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回的既不是公寓也不是别墅,而是公司的顶楼。
他居然在办公室的顶上多造了一层,里面起居用品全部都齐全的。白天他在底下办公,除非是有公务必须处理,基本上中午都会上楼来与她一起吃东西;晚上他会下厨,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吃。
其实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在逐渐痊愈了,只是拿下纱布后留了一道很深的疤,看起来会有些狰狞。
两人的交流依旧不多,可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平衡点,相处不会再剑拔弩张。即使夜晚陆靳城坚持要搂着她睡,也没有对她有过实质性的侵占。
这天中午,陆靳城拎着外卖上楼,在客厅没找到人便去卧室,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心头纳闷怎么大中午的洗澡。
门没关,他轻轻一推就开了,却见叶楠站在洗手池前拿着毛巾用力擦拭那条疤,周边一圈都被她给擦红了。
他气怒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毛巾,“你干什么?”
“我不要这耻辱的印记!韩静杀了我的孩子,现在又在我脖子上划了一刀,看见这疤痕我就好像看见她在对着我冷笑。”叶楠情绪激动地冲着他吼出声。
陆靳城也很怒:“她已经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付出代价?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啊,宝宝都成型了,会开始踢我了,就这么被人活生生地打死了,我常常做噩梦,梦见宝宝来找我,梦见那个可怕的夜晚。你说韩静付出代价,能让宝宝再回来吗?”
陆靳城将几乎歇斯底里的叶楠给拽进怀中,摁着她的头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不许再想,也不准糟践自己。”
叶楠放声大哭,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身上,心口的恨意怎么都消散不去,一低头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在牙齿磨出血时,头顶传来:“如果你想要孩子,那就再生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