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停在疗养院门外时,陆靳城侧转眸去看身边的人,叶楠自从坐进车内就一直垂着眸,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一声不吭,并不关心他要带她去哪。
他轻咳了声,“既然你不想见,那就回去吧。”
这时叶楠闻言才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看他,又扭头去看窗外,等看清疗养院的招牌后有些不相信地回头来:“我妈是在这里吗?”
陆靳城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径自推门下车。这回她反应很快,急急地推开另一边门,又小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想要张口说什么,又生怕说错话咽了回去。陆靳城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目光落向疗养院的大门,面无表情地道:“想见你妈可以,但不准让她见到你。”
却见叶楠嘴角扯开讽凉的弧度:“我哪有脸见她呢。”在经历过那件事后,她根本没脸再与母亲相见,至多是想要远远看一眼,确保她平安而已。
陆靳城凝了凝眸,没开口。
往疗养院内走时陆靳城感觉握在自己掌中的手一寸寸变得冰凉,甚至走至房间门外时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察觉叶楠抽出手时有那么一瞬想要牢牢扣住,但念头微闪间她已经抽身而走,放轻了脚步到窗边,再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内看。
到此时陆靳城才意识到那一次的事件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严重,之前一直没觉得懊悔,但此刻,心头不由变得很烦闷。
点了一支烟,狠抽了两口,却挥不去心头的烦躁。
他靠在墙上透过烟雾看着那缩在窗边的小身影,依稀微微颤抖,等他一支烟抽完把烟蒂摁灭在垃圾桶盖上后走过去,却见她满脸都是泪痕,眼中还噙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叶楠一看见妈妈的身影就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了,因为在妈妈的身上插了许多管子,嘴巴也连了呼吸器,虽然眼睛微微睁开,但那目光却是呆滞的。
一定是那次看见她被陆靳城那样,气得又病情加重了。
庆幸的是这间病房的环境不再是视频里看见的那般简陋,而且至少陆靳城还让人给妈妈治疗了,否则但若那天任由妈妈生死不顾,恐怕今天她就见不着人了。
只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感到痛彻心扉。
假如当初她没有与陆靳城在一起,爸爸也就不会对陆靳城疏于防备,就可能不会有后来的劫难发生了。当念转而过时,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她:分明是你父亲先害死了人家父母,他才会来报仇,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叶楠闭上眼,任由心头的痛楚扩散……
突觉手上一紧,整个人都被拽着往后走,她睁开眼见是陆靳城不禁拉住他急声问:“你要干嘛?”
只见他回过头来阴沉而道:“要么进去,要么离开,你选!”
进去?叶楠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下意识地摇头。
于是陆靳城拽着她又往外走,起初还不愿,最终敌不过他的蛮力只得随了他的步伐,模糊了的视线没有清晰过。
一直被他拉到了车边,忽然一个旋身背抵在了车门上,陆靳城俯下脸,唇铺天盖地而来。但他不是先吻得叶楠的嘴,而是落在了眼睫上,将她眼中的泪珠轻轻吸吮掉。等退开时,叶楠听见他说:“既然让你见了人,就不要这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她刚要张口反驳,却被他一下啄住了唇。他的吻永远都是强取豪夺式的,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就挑开了她的牙齿探入进来,直到她呼吸紧迫时他才肯放过。他用危险的口吻道:“以后还想再来见你妈,我不要再看到你这副哭兮兮的模样。”叶楠一听这话,立即抓着他的手追问:“你是说我以后还可以来?”
陆靳城轻哼:“如果你不想就算了,省得浪费时间。”
“不不,我想,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哭。但是,能不能……让我每天晚上都来照料我妈?”
陆靳城眯眼:“叶楠,你在得寸进尺!”
叶楠的眼神缩了缩,不敢再作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