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老祖宗还真是够倒霉的,要被自己的后代弄成骨灰,我看着心里毫无波动,难道是我和他们都不熟悉的关系?反正我现在除了对自己处境的担忧恐惧之外不但一点儿都不同情陶家的列祖列宗之外,甚至还觉得有些搞笑。
自称陶家后代们拿出来的那些骸骨都很短小,不知道是不是人死以后骨头都会缩水,还是他们活着时候都是身材矮小的老头老太太,被一一排开成一个奇怪的图形摆放在地面上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模子压出来的模型一样,似乎是被什么机器批量制造出来的,非常缺乏真实感。
这么一想,我内心的恐惧感就减弱了不少,不像一开始那样虽然是强作镇定可是怕的身体都在发抖。
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人就按照洛殇的要求布置完毕了,那种布局和场面让我有中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了,就是我第一次和臭男人见面的地方!
当时我还以为我就是在做梦,因为一觉醒过来我还是在渡假村自己的床上纹丝没动,可是现在看起来,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实不过的现实,所不同的不过是那次我预见的是臭男人,他要和我成为夫妻。
洛殇还假模假式的掏出个沙漏,似乎要看时辰,然后才点了点头。徐鸾和吴夏红各自把手里捧得一个盒子交给了洛殇,盒子似乎都是红木制成的,看着都不小,好像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
然后徐鸾就来到我身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好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徐鸾现在完全不像是我认识的徐鸾了,一身精干如同女杀手的打扮看着倒是很漂亮,如果忽略她手里无时无刻的拿着一把刀的话,也许我给她的表现点个赞。
我只好勉强对她笑笑,咽了口发涩的唾沫:“徐鸾,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毕竟老祖宗的事情我是真心不知道,让我来承担责任是不是太勉强了些?”
徐鸾对我的态度可以说是一次比一次糟糕,这次也不例外,她冷冷的盯着我,对我示好的笑容无动于衷:“原因,以后你自然就会慢慢知道,不过,那也要看你还有没有命活着。”
这句话真吓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看情形徐鸾又要对我下刀子了,果然徐鸾有奔着我可怜的胳膊手腕儿去了。
二话不说举刀就给我放血,刀子划开皮肤的感觉固然很痛,可是这也不是第一次,现在我竟然对此有点儿麻木了,只是倒吸一口冷气,木然的看着手腕上隔开的伤口开始汩汩流血。
这次他们放我的血倒是没持续多久,我的血被收进了一个看起来不大的黑色容器里面备用,下一步估计又要用我的血来染红地上那些花纹了,也不知道我的血到底是多厉害的宝贝,需要让他们一用再用。
这次从洛殇容器里倒出来的不是鲜红色的血,而是一种几乎凝固的暗黑色液体,如同有生命一样,自动充满了地上花纹的每一寸空间。
洛殇低沉的声音开始念叨着什么,神鸟有灵,污浊众生,神魂俱灭,血沃大地,献祭众神,鬼门开启!
鬼门?我很奇怪我居然能很清楚的听见洛殇念出来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因为从现场反应来看,别人很明显都是听不到,因为这很明显不是什么召唤九头鸟的而是要开启什么鬼门?
可是开启鬼门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就听见了熟悉的凄厉嚎叫声,那是九头鸟特有的声音,足以令人从骨头里都感觉到寒冷的声音。
“九头鸟————”有人已经惊恐的喊起来,果然就看见九头鸟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上方,九个头颅个个都是狰狞如鬼,身体似乎比起刚复活那阵子又大了不少,周身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尖利巨大的爪子像是钢刀一样锋利。
祭坛里几乎所有的人,除了洛殇,徐鸾和吴夏红以外几乎都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只巨鸟绕着祭坛上空飞了几圈,又发出几声嚎叫,接着抖动巨大的羽翼,在半空中掀起阵阵旋风,从九个鸟嘴里分别吐出了不同颜色的圆形珠子,散发着奇诡的光泽,那些黑色液体在花纹里面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地面,像是沸腾了一样感觉整个地面都在冒起白烟。
“众生血祭,鬼门开启!”随着洛殇陡然间一声大吼,那些本来是白色的骸骨都被那些黑色的液体染成同样可怕的漆黑色,像是忽然拥有了生命一样,全都跳了起来,本来是黑漆漆两个眼窝里面发出了绿色的亮光,像是鬼火。
“鬼门开启?”陶正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洛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要用陶晓涛这丫头的性命祭奠九头鸟,就可以化解我们镇上的血兆恶业吗?但是你要用众生血祭这是什么意思?”
洛殇阴测测的笑起来:“这句话你还不懂吗,就是用你们这些傻瓜的血开启通往阴间的大门,你们今天谁也休想要离开这里了。”
就在洛殇说话时,那些黑色骷髅已经开始追杀在场的人,它们的速度几乎是人们无法躲避的,尖利无比的指骨随便一抓就是一个雪洞,现场顿时充斥着惨叫声和到处横飞的血肉,宛如进入了人间地狱。
洛殇就像个地狱使者般孤独的站在那里,徐鸾和吴夏红脸上也不禁带着几丝恐惧之色,紧紧跟随在洛殇身后,大概是自己也怕成为黑色骷髅的猎杀对象吧。
九头鸟对于满地爬跑的人类和黑色骷髅似乎毫无兴趣,我能感觉到它十八只眼睛都在牢牢盯着我,红色的舌头时不时吐出老长,好像这里只有我才是它唯一的猎物。
一个想法,宛如闪电般照亮了我的头脑:“洛殇,原来你是想用我的血间接打开鬼门?”
我的话音还没落,就在祭坛下方的地面就像是承受不住那些黑色液体的负荷逐渐从地面裂开了巨大的缝隙,就在缝隙中隐约可以看见一道漆黑的大门徐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