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懂了,姐,你也要保重!”陈玉说完转身就离开。
陈玉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一定能体会我隐瞒她的良苦用心。
好好读书,你哥的仇我会为他报,你安全成长就是我最大的期望。等你归来之时,你哥已被正名。
望着陈玉决绝离去的背影,我的脸上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我终于可以大展身手,而不会有任何顾虑。
夏日里,太阳炙烤着整个城市,就像被一层火包围着。我专门去理发店剪了短发,显得更清爽精神,徐薇儿笑说我这样有女强人的气势。
徐薇儿和我商议好了,首先求助官方,看他们能否为我伸出援助之手,当然我也不抱有希望。
于是她陪我去某某局报案,想让条子深入调查陈深之死,为他昭雪沉冤,为民除害。但是那些条子却懒政,对我们敷衍了事,以缺乏关键证据为由一直不给立案。其实此事涉及了南方北方的大佬,基层谁也不敢多惹事。而且的确我左右只有一张口,没有实际证据。
我们又去某某院咨询,他们的负责人告诉我这种命案必须先由某某局介入找寻证据,再提交某某院。
踢皮球式的互相推诿,四处碰壁,我已经对官方失望透顶。
后来,又去请教律师朋友,这种情况是否能直接起诉。可答案都是否定的,我早就预料到想到这个结果,在正规的渠道,尹尧和周家一手遮天,我怎么可能去申诉冤屈。
我私下联系了许多家媒体,包括官媒野媒,几乎都没有人理会。稍微对此事感兴趣的,深入了解后还是拒绝报道,没人敢惹尹尧,也没人敢在周家头上动土。
一直到八月中旬,我连续走访了许多地方,身边的很多人都告诉我放弃吧,你这是以卵击石,妄想天开,和周家人斗,只有死路一条。
这条求助官方的路似乎走到了尽头,穷途末路,我有点不甘心,也有些失望。
因为只能剑走偏锋了。
当我最后从政府大厅走出来时,被一辆熟悉的黑车拦住了去路。
是黑色的宾利,尹尧的宝贝座驾。
赶巧了,正和我意,不用费尽心思去制造一场巧遇。
我撑着遮阳伞,阳光照在车上反射的光几乎闪瞎了我的眼。我抬手遮住额头和眼睛,里面熟悉的穿着黑色衣服的司机走出来,“冯小姐,尧哥请你上车。”
算起来快要两个多月未见了,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已是众人羡慕的人夫,而我却成为了四处碰壁的怨妇。
我走到宾利后座,车窗被缓缓摇下,露出一张熟悉英俊的脸,他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痞气十足,“进来。”
打开门跨坐了进去,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宽敞的车厢里他在那端,而我在另一端。清新的车厢有点淡淡的烟草味,他看着我穿着碎花连衣裙,全身上下包括气质都焕然一新,他惜字如金说,“你瘦了。”
这段时间潜心修炼禅学,看淡了很多,几乎戒掉了情绪。
我淡淡一笑,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心平气和叹息说,“谁经历剧烈家变不心力交瘁呢。”
处之泰然的我再一次引起了尹尧的兴趣,几个月前明明还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得不能自己,我也惊讶如今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尹尧点燃了那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云雾,把烟放到车窗外燃着,“剪发了,短发看起来很性感妩媚。”
他伸手想触摸我的发丝,可我偏头躲掉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无处安放,几秒后放在座椅,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
如今我就要故意欲擒故纵,利用尹尧开展我的复仇计划。
我很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尹尧,如果你今天是来和我寒暄叙旧的话,我认为没有必要了。”
他掐灭了香烟,用司机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我说过,你遇事,尽管来找我。”
他果然派人跟踪我了,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我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我要做的,尹先生怕是有心无力。”
他摸着自己的棱角分明的下巴和粗糙的胡渣,“哦?是吗?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我尹尧做不到的事。”
他太狂,太嚣张,不过娶了周君楣后,也算如虎添翼,他有那个资本,在南方横着走,无人能敌。
尹尧知道我的意图和想法,他知道我恨周家人,恨他,他对我报仇的想法和计划一清二楚。唯有跟了他,才可能有一线希望。
所以这句话似乎在向我抛橄榄枝,既能扳倒周斌,又能美人在怀,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我更怀疑尹尧知道陈深收集的周斌资料的事情,因为里面不乏有他的罪证,他拉拢我很可能目的不纯。
我直言不讳,“你愿意动你小舅子和岳父?你有能力动他们吗?你舍得娇妻生气伤心?”
一连串的问题抛向尹尧,他也没有退缩沉默,“只是利益联姻而已,谁挡我路,都免不了凄惨结局。”
尹尧是真狠啊,愿意付出婚姻换取利益,赢得“成功”,这也是他能坐上大佬位置关键的原因。
又是一次交易,不过这次换取的利益很大很诱人,“那尹先生想让我怎么做?”
他伸手玩弄着我耳垂边的碎发,体香令我沉醉着迷,“只有一个条件,跟我。”
“跟你?当你的情妇吗,做声名狼藉的二奶,当人人想打的小三吗?”
这是我第二次说这句话,我的清高和孤傲不允许我这样放纵自己,自甘堕落。
他抬高我的脑袋,捏住我下巴,仔细审视着,“这么在乎名分?那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我摇摇头,“男人永远不懂,承诺和名分的重要性,那值得所有女人倾覆一切去追逐斗争。”接着,我抿嘴一笑,“不过我除外,虚无缥缈的东西,既握不住,也抓不着,不稀罕。”
我承认撒谎了,我始终逃不过女人的宿命,仍然渴望着承诺与名分,每个女人都渴望着爱情的好,我也不例外。
不过目前,他能助我复仇,我不能逼迫他,不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