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尧秘书小汤在最后时间赶到主持会议,今日的会议主题是运输链的整改升级。
他们想打乱陈深在世安排好的公司规划和运输路线,以配合尹尧的华耀集团。紧抱华耀这棵大树,公司的确能走得更长远。可我不甘心,陈深毕生的心血就这么容易被篡夺了。
“尹总你看这报表,其实以前那条运输线早就不赚钱了。”张旺献上财务报表,我瞥了一眼,做得有模有样。
小汤仔细审理这份报表,他说从表面上看没问题,陈深一直经营的运输线是在赔钱。可怎么会呢,陈深和赵瑾康日日夜夜都在那条运输线上奔波,不赚钱的话又图什么呢。
“尹总你怎么看!”
尹尧一句话也没发,可张旺一直嘀嘀咕咕,闹得我心烦意乱。
我一把抢过那张报表,修长的指甲将整个表压在会议桌上,说实话我不怎么看得懂,但气势仍然不能输,我矫揉造作说,“张股东,这张表的具体条目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论,您可千万别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这句话似乎惹怒了张旺,他几乎拍板而起,“冯小姐,我可不敢做假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要经济犯罪要蹲牢房的。”
我捂嘴随意笑了笑,“张股东您恼羞成怒了吗,我可没说您做假账啊,我怎敢污蔑您啊,我只是有些怀疑随口一说,具体还要劳烦小汤去查去对,是吧尹老板?”
我直接将麻烦一把扔给尹尧,又转身笑意盈盈盯着他,等待着他给个答案。
尹尧将手指压在脑门上,揉捏着太阳穴,最后他并没有因为我而改变主意,斩钉截铁说,“账要查,线要换。”
他下定决心拆除掉陈深的一切盘根错节的势力,我也不再纠结于此,我此次更重要的目的是要让他松口解冻陈深的股份。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见此微妙的氛围,纷纷露出了自己的马脚和心思。
黄达东也坐不住开始对尹尧阿谀奉承,“尹总,咱们公司基层员工和管理为公司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也该到了升职加薪的时候了。”
尹尧不动声色地靠在座椅上,我又出头挑拨缓缓说,“黄股东,这么快想扶您的人上位吗?那您准备怎么安待原有的中层管理呢,是雪藏还是炒掉?您不怕公司员工嚼舌根,新官上任就开始宰客,你让尹老板未来如何在公司立足威信,你想让尹老板在大家印象中变成小肚鸡肠锱铢必较吗?”
陈深曾经青睐的人,无论如何我也要留住,一方面不能让无辜的人下岗失业,大家沉浮在s市都不容易,我不能任由资本家断了他们的财路。一方面,这是我能为陈深做的为数不多的事,希望能护住他们。
黄达东自私自利,为了扶植自己人,不惜撬动公司原有的组织结构,一步险棋怕是撑不下难以下咽。
大家虽然都明白他的道理,但无奈没人点破,而我便充当了恶人,将他的企图暴露在众人之前。
我的一重重质问令在座的人瞠目结舌,黄达东一张涨得通红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尴尬与世故。
黄达东旁边的小股东连忙提醒他,让他悠着点儿。
尹尧偷瞥了我一眼,见我拉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极其不悦,连忙说,“这个事以后再议。”
看着黄达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我才露出了一丝正常的神情。
说到底,人心才是支持他走向长远的最重要因素,他不能一上任就大刀阔斧裁员换人,搞得公司怨声载道、乌烟瘴气的。我也正是利用了他的心理,才敢正面迎怼黄达东。
“对了黄总,你私自挪用公款一事会后和小汤仔细报告清楚,写份儿检讨挂在楼下一个月,填补好空缺再说。”尹尧一点儿面子也没留,当众指出了黄达东恶劣的行为,真是大快人心。
我懒洋洋靠在座椅上,听着其他股东报告另一些琐碎杂事。只要是涉及陈深的,我都会插嘴评头论足一番,闹得股东们可能都惧怕我这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后来的会议再没有人提到股份分配的事,我也无法开口主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只好作罢以后找机会再议。
散会后,和尹尧一起走进了休息室,他凝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感叹,“冯小姐的本事,让我刮目相待,似乎这张嘴,愈发伶俐了。”
我低头捂嘴一笑,妩媚动人的样子扣人心弦,“过奖,这都是尹先生的功劳。”
他脱下西装坐下来紧紧挨着我,点了一根大雪茄,很久没在我面前吸烟了,他怕是忍不住了吧。
我嫌弃地移开了位置,捂着胸口装模作样说,“可是,我心里总有一件不愉快的事,压得我日日夜夜喘不过气来。”
他眯眼问我什么事。
何必明知故问。
我卖关子反问他,“我要是说了你能给我解决吗?”
尹尧回复说,“你胸口疼的病我或许能给你治。”他一脸色情地上下打量我,我纤细的身材被包裹在一层西装里,但该饱满圆润的地方也很是突出。
我媚眼一笑,手指缓缓爬上他的胸膛,从下至上挑逗他,“怎么尹先生终于想了?”
他一把抓住我停留在喉结上不安分的小手,放在薄唇上吻了吻,“我想你肯吗?”
我肯你愿意将陈深的股份还给我吗?如今的冯莞不再做不值得的事。
望着他充满欲望的双眼,感受着他略微加速的呼吸,我嗤笑了一声,猛地推开他,将自己原本敞开的西装扣紧,我站起身俯视着他,“尹先生你能忘,但我不能,我的女儿逝世还未满三个月。”
没有人记得我女儿逝世还未满3个月,我作为不负责的母亲,至少要为我的女儿悼念缅怀,至少要做到不同房。
“我没忘!”尹尧风轻云淡地说。
我冷笑了几声后说,“我们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
见他仍然不动声色,我留下一句话,提上手提包径直走出办公室,“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