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尧总爱在字里行间调戏我,当然我也不甘示弱,“谁知道呢,说不准你就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或者某些女人小鸟依人依偎在你的怀里。对了你在哪里加班呢,前段时间也不见得这么忙?”
玩笑归玩笑,我终归要试探尹尧的。他整日忙东忙西,我也很少过问他的行踪,因为我知道自己没资格,但这次破例了,以后也会有更多例外的。
尹尧怕我误会刻意解释,“哈哈,享受冯小姐的温柔乡已经让我力不从心了,怎有精力和闲心找其他女人。现在在码头忙生意呢,杨忠浩强子都一直待在这里呢,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睡。”
“好的,你忙。”
尹尧只要是和杨忠浩一起,那必定是在做不良勾当,这些我已经摸清了。
江淮北说得是真的无疑了。
只是我得尽量再拖延一些时间,容自己好好考虑,仔细斟酌。
第二日传来消息,江雨嫣判刑了,贩卖毒品但量不大,最终被判决十年。整整十年,等她出狱后,早已物是人非,时代都改变了,还有什么意思。
她算是被毁了。
不过也算罪有应得,谁让她和周赫狼狈为奸,联合林武这个小人差点害死陈深,又算计阿彪妹妹赵柯入狱,连她的奶奶也成为不了她的软肋,这女人铁石心肠,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所以,就算是我在背后添了一把火,也算是恰到好处,我也心安理得。
江雨嫣的奶奶目前被安置在y市,我的远亲在亲自照顾,我很放心。六月回y市时特意去看望了她老人家,越发糊涂了,完全不认识人了。不过这样也好,就不知道自己的捧在手心的亲孙女儿害人不成,落得如此下场了。
有时候我在自问,我是不是太狠了。
但仔细想想我如果不狠,别人会对我更狠。我不出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我准备以胜利者身份,去探望如今落花流水、一败涂地的江雨嫣,和她开启一次交心之谈。
尹尧今日中午也没回来不见踪影,我打扮好自己,和朱姨说见朋友便偷偷溜了出去。
这是第二次探望江雨嫣,我希望这次的交心之谈能让她认亲自己所犯下的过错,痛改前非,如若在狱内表现积极,十年的有期徒刑很可能减刑,五年后就出来。她还年轻,出狱后未满三十,一辈子还长,未来嫁个老实人平平实实过完一生也未尝不可。
对,我想拯救她,也是在为自己救赎。
我花钱打理了各个方面,得到了一次探监的机会。
三个月未见,江雨嫣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她眼底里仇恨与愤怒的眼光已经熄灭,可能是狱内艰苦不堪的生活磨平了她的尖锐刺人的棱角。
我端坐在玻璃桌前,眼睁睁看着她铐着手铐,艰难拿起电话,“江雨嫣,最近还好吗?”
江雨嫣张了张干得几乎皴裂的嘴唇,“冯莞,怎么是你,没想到我混迹风月多年,却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唯二两次见熟人,都是你。”
她这句话倒是使我惊讶无比。
原本以为她作为周赫的女人,为着曾经在一起的一分情分和江雨嫣为他背锅扛罪的事实,周赫也会过来看看她,或许还会为她减刑的事儿四处奔走。
都说最毒妇人心,可周赫的心比女人歹毒一百倍一千倍。他不仅狠毒,心还如冰般冷漠,没人捂得热。
真是小看他了。
我叹了一口气,感慨人心的冷漠终究应到了江雨嫣身上,“你对自己的被判决的罪名和年限心服口服吗?”
江雨嫣冷笑了几声,她一双无神的眸子盯着我一动不动,“你问我服吗?哈哈哈,这个问题需要回答吗?口服心不服,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看来,江雨嫣始终没认识到自己犯下的过错。
我始终相信,恶人自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无奈的是没有证据指正江雨嫣做过的坏事,只是刚好这个罪名能抵消她犯下的罪过。
我压低声音,“我原本想着,你能改邪归正,走上正道的。”
她表情冷漠,只是淡淡地说,“冯莞,何为邪道,何为正道,不过只是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你站在陈深那边,我自然站在周赫那边,只是我没有你的福气,遇上另一个尹尧。”
对啊,我要说自己走在正道,那我怎会间接害了无辜的许婧怡呢。
许婧怡一事我一直都耿耿于怀,毕竟是一条命,是我当初上位心太强,思虑不周,是我的错,我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女儿和陈深的轰然离世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我这是胜利者的姿态吗?怎么字里行间却被她怼得无言以对。
我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几滴汗水,“其实我这段时间也经历了很多,你知道吗陈深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离去了。”
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呵呵,是吗,那终于有报应了,是许婧怡找你索命,你的孩子和爱你的陈深为你挡了,他们下地狱后也不得不接受许婧怡非人的折磨。”
既然她先对我不义,说出这样的话让陈深和女儿的亡灵在天堂也不得安宁,那我也不必再对她如此上心了。
我嗤笑了一番,捏紧了电话,“那你可更要担心了,里面潮湿阴暗,许婧怡的鬼魂肯定特别喜欢。另外,也请你好好想想,她找不到你又会去找谁呢?”
江雨嫣镇定自若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她紧张地吞吞吐吐呢喃,“不会的,许婧怡的死和我全然无关,都是你,若不是你出的主意,她又怎会惨死在周赫手里。”
我凝视着她心神不宁的模样,淡淡笑了一声主动转移话题,“好了,探监的时间有限,我们不要耽误在谈论别人的生与死上了。倒是你,其实周赫没一刀解决你,已经算是情义十足了,你看看许婧怡的下场,你再对比你自己,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江雨嫣撩了撩凌乱发黄的头发,“不要和我谈周赫,他是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只怪当初自己被物质欲望熏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