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旦出生,定会被冠上私生子的称号,我准备好了吗,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好了吗。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孩子或许也是我的一个法宝,我的一把利剑,可以狠狠刺穿尹尧看似坚硬冷漠的心脏。如果可以,我会利用他,达到我的目的。
可是自始至终孩子的到来都是意料之外,即使这样算是一个捷径,但我不愿意走这样的捷径,我不愿意任何因素任何人任何事物轻易改变我原本的计划。
我动作迟缓从马桶上站起来,晃晃悠悠打开浴室门,随意跌落在柔软的水床上,睁着眼思考着这些残酷的现实。
现实逼迫我进行选择,是留住还是流掉,只在我一念之间,好难。我用双手捂住脸颊埋在枕头下,这个意外来得太过仓促,几乎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想找个地方躲避起来,胆小如鼠的我想逃避现实。
留住这个孩子的念头在我脑海打转,因为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同时流掉的声音也此起彼伏,肚子里这块肉的确会将我计划好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而且一旦我生下了他,那我和尹尧这辈子也别想扯清关系了。
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人生那么短,喜欢,就该相互纠缠吗?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失神太久,朱姨见此状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跑上楼敲房间门。
直到我反应过来,抹了抹眼角处滴落的泪珠,我先进浴室用一张纸将验孕棒包了起来,准备放进我的手提包里,方便出去的时候扔掉。
“小莞,你在做什么。”朱姨的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
我三两下将验孕棒塞进进手提包里,没来得及拉上拉链就回答她,“朱姨,我在上厕所呢,等一下哈。”
眼眶始终有些发红,但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将手提包放在床上,又慢慢走到门口,握住铁门把打开了门。
朱姨伸头往房间里看了看,目光又落在我的脸上,“小莞,怎么眼睛这么红啊,哭过了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角,几滴清泪沾染在手指上,“没有的事,昨晚和尹尧熬夜我眼睛有些疲乏。”
朱姨愣了一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半晌从围腰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小尧让我买的,他说看看是不是有了,我天天见着你也没见你圆润胖了多少啊,你先去试试。”
她一边唠叨一边把我推进浴室里,“如果有了再去医院检查,小尧已经为你选好了最好的医生。”
尹尧的怀疑居然这么准,而且还专门吩咐朱姨盯着我做这事儿,估计也怕我从中做手脚吧。
原来在不动声色之间,尹尧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我不得不跳进他设计的陷阱之中,即使难受但又无可奈何。
话说朱姨这个线人当得真不错,日日夜夜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关键时刻也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把我推进浴室,作势要翻看我手提包里的东西,一张白纸包着的东西的确吸引人。
“朱姨,看不得!”我猛地跑过去拽住她快要伸进包里的手,整张脸几乎花容失色,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朱姨一愣,她蹙眉问我怎么了,反应怎么这么大。我舔了舔略微干裂的嘴唇,“那是我送尹尧的东西,看了就不惊喜了,打开就不灵验了。”
她挥了挥手,看着我拉好手提包的拉链顺便带进了浴室,嘴里不停唠叨,“什么礼物需要白纸包着,神秘兮兮的,赶紧去测验一下。”
我在浴室里失神了太久,朱姨在外面一直在催我,没有得到回应便从外面闯入进来,她看我蹲在角落里,脸色有些苍白,弯下腰试探问我有没有。
我只是将验孕棒沾染了几滴水,自然是没有任何红杠产生的。于是我拿起验孕棒在她面前晃了晃,又反手扔进垃圾桶,“没有。”
朱姨有些失望,不知是为我失望还是为尹尧失望,半晌才发出一声啊。
她捡起那根验孕棒看了看,嘴里嘀咕着不对啊怎么一条杠都没有。
我说朱姨没有杠就对啊,只能说我没有福气。
可能在她看来,我和尹尧的关系注定不能长久,唯有孩子,才能将我们永远连接在一起。任何的美色诱惑,都抵不过宗室血缘。所以,对于我来说筹码越多,才能站得越稳。
“小莞不要难过,这一次没怀上还有下一次呢。日子还长,你这么年轻,尹尧也正值盛年,你们也有感情,兴许过几日就会有了。”
我假装有些难过,吸了吸鼻子,“我没有福气,孩子估计也不想来,这样也好,不要告诉尹尧,免得空欢喜一场。”
“我明白。”
我今天几乎被逼疯了,孩子在逼我,朱姨在逼我,尹尧也在逼我。但我真的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已经走到了一个人生分岔路口,左拐是悬崖,右拐又是深渊,一切都在于我的一个选择,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太复杂了,太猝不及防了。
我无法做出决定。
强迫自己冷静了许久,我把徐薇儿约了出来,这件大事儿,我需要和她商议。
当我打车到达约定的餐厅时,她已经早早坐在我们常在的位置上等着我了。
我犹豫不决后还是走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她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番,问我怎么了,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端起面前她为我点好的橙汁几大口喝光,她诧异地盯着我看,又抽了几张纸递给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捂着脸摇头也一声不吭。
徐薇儿被我的举动和神情吓住了,她招呼侍者再上几杯橙汁,又将椅子朝前拉了拉,距离我更近了。
我沉默了片刻后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怀孕了。”
她脸上的疑惑骤然变成了惊愕,目光移到我尚未凸起的腹部,盯着看了许久,她不可置信问,“尹尧的?”
当然是尹尧的,自从遇见尹尧后,我就只有尹尧一个男人,和陈深都没有再发生关系,况且陈深已经离去好几个月了。
我点了点头,“两个小时前我用验孕棒验的。”
徐薇儿紧紧握住她面前那杯黑咖啡,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