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锃亮的酒红色皮鞋在霓虹下闪闪发光。
尹尧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冷酷,在黑伞的遮挡下,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依稀瞧着他愈发锋利的轮廓在射灯的照射下更加邪魅迷人。
他如往常般梳着背头,没有一毫的凌乱,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严谨。
站在人潮人海中的他,仍然是光彩夺目。
我将目光定格在他两指夹着未点燃的雪茄的手上,他一把环住程茹细小的腰身,带头率先走进了会所。
从大道延续至门口再到二楼包间,铺满了红毯。整个会所也是金碧辉煌,张灯结彩,想是专门为这次准备过吧。
程茹顺势挽上尹尧的腰,风情万种地走上了红毯。
在一楼停留的片刻,程茹摸出早备好的老式打火机,为尹尧点烟。雪茄点燃后,他并没有立刻吸,而是夹在手指上任它燃烧着。
尹尧宠溺着望着程茹,和看我的眼神颇为相似,只是少了一分欲望。程茹娇羞地扭腰抗拒,假装推开他,实际却是欲拒还迎。
尹尧一把将程茹搂在怀里,象征性地碰了碰程茹的脸颊。我坐在暗淡的角落,目光却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他和另外三人正相谈甚欢。
他们大摇大摆横着走向了二楼的奢华包间,当然程茹也是领着几大头牌陪同。
像是来参观会所的营业方式,更像是来游戏人间,品尝烟火人家。他们看似放荡不羁,实则事必躬亲。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们都是曾经历经风雨磨难和重重困苦,打败了无数人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只能继续做下去才能保证生命安全和荣华富贵。
我终于体会到了陈深的不易,他始终不愿意抽手,那是他还未坐到金字塔顶端,正悬在断崖,上有豺狼虎豹,下有万丈深渊。只能和豺狼虎豹拼死搏斗,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心中像是有一颗磐石压着,随时会使我呼吸困难或窒息,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雨嫣那边,好几个狰狞的老男人像蜜蜂一样围着她转,纵使她有千般魅惑,也快无法驾驭。
徐薇儿示意我们该过去了。
“江雨嫣,你金主来了。”江雨嫣嬉戏的动作一顿,转身回头见我站在她面前。
徐薇儿这句话真有效,那几个老男人一听金主就痛骂离开,谁愿意和一个被金主包了的高级鸡纠缠不清,也是怕惹来祸事。
“你们也来凑热闹?”她对我们的到来似乎很惊讶。
徐薇儿没有为她留任何面子,“这会所也不是你江雨嫣开的,你能来我们为何不能来?”
江雨嫣嗤笑了一番,“我还以为像冯莞这种人是不屑到风月之地的。”
“在你心里,我是哪种人?”置气为何她会如此看我,我捏着酒瓶的手不断加力,似乎快要捏碎。
她刚想回我,就被徐薇儿一语打断,“废话少说,一个划算的交易做不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徐薇儿所说的长久计谋就是这个交易。一场交易,一箭双雕。
她摸了摸自己垂在肩上的长发,缓缓说道,“周赫听说过吗?”
江雨嫣点点头,说谁不识这位风流公子哥呢。
徐薇儿没有理会她,“周家的私生子,未来是要继承周家家业的人。想跟他过人上人的生活吗?”
抛出的钩子的确太诱人了,周家是所有人梦想中的金钱王国,更有人夸张说周家富可敌国。
江雨嫣抿了抿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们把你送到他身边,你定时给我们送情报就好。”
徐薇儿的手指在玻璃桌上跳动着,她抬眸提醒,“这单生意接不接全在你一念之间。”
她思考了片刻,回答得爽快,“行。”
徐薇儿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会为你铺平道路,你也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别让自己的破事让周赫发现。少问为什么,周赫倒台后,他的一半都是你的。按我说的去做,周赫会给你你想要的。半个月后就能成事,周赫喜欢琵琶和古琴,你去好好学习。你有本事当上周家女主人之时,也别忘了报提携之恩,我们是一体的。“
临走之前,我们发了一张她躺在沙发上吸粉儿的照片,“江雨嫣,看看微信吧,别忘了我们拴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
夜幕深得可怕,晴朗的星空在头顶上旋转着,深邃了整个天际。
我挽住徐薇儿的手臂,漫步在灯火通明的大街。深夜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只剩无数的豪车飞奔而过。
我凝视着幽幽的路灯,直到眼中模糊一片,“我们这样,岂不是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况且成败还未知。”
“她愿意的,而且只能这样,她欠你的钱才能还清。难道你期待着她睡那些老男人赚回一百多万吗?你爸妈用命换来的钱不要了?”
我点了点头,真心佩服徐薇儿的计谋,在历史的长河中,美人计总屡试不败。
我始终有些担忧和自责,“可她毕竟是我们的老乡同学。”
她敲了敲我脑袋,“你还看不清这个利益熏陶的世界吗?她只是把你当做工具你何苦在意这丁点儿情分呢?”
江雨嫣对我,从始至终都是赤裸裸的利用,我还痴心幻想过接纳她,的确是自己太天真。
唯有永恒不变的利益,才能将毫不相干的人紧紧捆绑。
畏惧和贪婪从来都是人性的弱点,任何一人都逃不过。
我只有牢牢握住江雨嫣对财富和地位的贪欲和她对我们仅有把柄的畏惧,才能抢占上风,让她心甘情愿为我们办事。
如若成功,她带来的利益,又怎能用金钱衡量。
“现在要你去做一件事,为江雨嫣上位扫清障碍,用你的手腕扳倒许婧怡,别闹出人命,最好是让她身败名裂,和周赫彻底了断。”
我勾起有弧度的唇角,心中的方案已初具雏形,周赫不是爱许婧怡的清纯和洁身自好吗?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打了个电话给陈深,告诉他一个月后送他一份无价的礼物,但电话中时不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