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顾漓的无端挑衅,我心情极其不好,将心中积压的怒气全发泄在了陈深身上。
我调整了呼吸,坐在大树下望了望附近的路牌,“好吧,你让赵瑾康过来接我,我在同福大道这边。”
赵瑾康是办事效率极高的人,陈深多亏有了这样的帮手,事业才能更上一层楼。他很快便接到了我。
我失魂落魄靠在车椅上昏昏欲睡,赵瑾康透过内后视镜观察我,“冯莞,近日你很少回家,是怎么了?”
“康哥不瞒你说,最近和陈深有些冷战,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可能就是相看两厌吧。”眯着眼睛向赵瑾康吐露着一些真话,但我不能全盘托出。
“其实陈深也在反省,你为何总是对他避而不见,今天他专门空出时间,为你挑选耳环。”
我靠着车窗,车里的空调使我舒适了不少,“所以陈深要送我的东西就是耳环吗,我的金银首饰蛮多的,他始终没明白我到底缺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也不明白。”赵瑾康说完这句后,车厢就陷入了异常的宁静……
打开密码门锁,陈深端坐在沙发上,终于没有时刻忙着工作看资料,这次居然挺悠闲看剧。
“回来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啊,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陈深拿过我的包,为我穿上准备好的拖鞋。
这一幕让我想起我们还未生出嫌隙的时候,相处的氛围就是这样简单温馨。
我捧着他的脑袋望眼欲穿,“好多了不用去医院,我已经吃过药了。”
有些害怕和抵触医院,一般情况下小病我自己是不会跑医院的,能熬就熬,实在不行就去小药店开药。
因为医院有我童年的阴影,见父亲母亲的最后一面就在医院负一层,那种尸体腐烂的味道我永远忘不掉,黑压压的渗人。医院中刺鼻消毒水也让我想起福尔马林。
前两次去医院都是迫不得已,晕倒、被打伤,都是在同学的带领下去的,但很快便出院了。
陈深看起来也似乎忘记了那日拍卖会对827这个数字的怀疑。
他一把抱起我掂了掂,将我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最近吃了些什么,胖了。”
“胃口很好啊,什么都吃,不过我哪里胖了呀,你才胖了呢。”我低头摸着自己纤细的腰身,也没见多余的肥肉。
他见此笑了笑,“这样挺好,以前太瘦了身子一直不好。”
还记得我大一时深夜发烧死活不去医院,陈深彻夜为我物理降温。后来又有一次着凉眩晕呕吐不止,他半夜为我洗手作羹汤。可如今的我们,又该如何相处呢。
我玩弄着他的黑色领带,这还是以前我买的都洗得泛白了,我有些欣慰,试探性说了一句,“今天我碰见顾漓了。”
凝视着他变幻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还和她聊了一会儿。”
陈深的眼珠向右转动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吞了吞口水滚动喉结,从茶几上拿了一个香梨削皮,“哦,忘了告诉你,顾漓是顾华强的独生女儿,她年初才从英国留学回来。”
我莞尔一笑,温柔低声说,“她都告诉我了。”望着他熟练的削皮手法,“她还说顾华强想找你当他女婿。”
陈深削香梨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看来顾漓的确没有撒谎,而且陈深听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顾华强的确有这个想法。
我忽地抱住他紧实的腰身,包着泪水用哭腔说,“可我怎么能轻易把你让给她呢。我们未来还要结婚生子,背靠着背坐在摇椅上一起到老,你说是吧?”
他将削好的香梨放在盘里,用纸巾擦了擦手,刮着我的鼻子说,“想什么呢?人小鬼大的东西,我和顾华强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任何人也抢不走属于你的我,同理,谁也无法从我身边将你抢走。”
真的如此吗,如若顾漓将你抢走了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尹尧非要抢走我,一定要毁掉你我,我们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那又该怎么办。
我们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挫折,才能修成正果。
陈深将切好的香梨一块块喂到我的嘴里,好久没尝到他亲手削的水果了。我一边笑着流泪,一边狼吞虎咽。
如果以后都这样那该有多好。
今日有些热泪盈眶,我推着陈深,“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快拿出来我看看。”
他让我闭上眼睛,我也装作不知道礼物是何很期待的样子。
一睁开眼睛,一个奢侈的包装礼盒已经出现在茶几上。陈深蹲在茶几对面看着我拆礼盒。
我笑着嫌弃说干嘛浪费钱搞这么奢侈的包装。
礼盒里装着一副蒂芙尼球形勾式耳环。陈深亲自为我戴上,他说这副耳环代表着他对我深深的思念,以弥补那日绝版伯爵项链被其他人拍走的遗憾。
一旦陈深认真起来,我就毫无抵抗力。
我将头埋在他头发里,贪婪吸取着他的味道,心里告诫自己这才是你的男人,他对你有恩又有情,养你十年之久,爱你疼你四年,就算是狗也懂得忠诚。冯莞,你身体出轨情有可原,但万万不能丢了心,永远也不要在精神上背叛他。
我在他耳蜗旁呼着热气,告诉他我很喜欢。
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今日陈深没有碰我,白白可惜了这么好的氛围。
夜深后我们虽然同床,但却异梦。
我侧身背对着他迟迟没有睡着。
有时候身体上的沟通往往能化解生活中的误会尴尬,身体最原始的碰撞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徐薇儿曾告诉我,男人情爱之时便是感情流露之时,那种感觉装不出来也演不出来,只有在那刻留心,才能发现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算起来陈深半年没碰过我了。虽然他的欲望一直不算强烈,但大半年来,他是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的,是和顾漓吗,他们会在这张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吗?
越想越恶心,我又有些呕吐的冲动。强忍着让脑子空白,不知何时才昏昏睡去……
一大早被我的手机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摸出枕头下的手机一看是江雨嫣。
“冯莞,不好了。”
刹那间我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