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糊中感觉他脱下了外套替我遮住肚子,一直坐在旁边守着我。
这样的日子就算每日提心吊胆唯唯诺诺我也情愿,想和腻他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
半夜突如其来的一记轰隆雷声将我惊醒,外面雷电交加瓢泼大雨。此时办公室空无一人,我走出办公室见赵瑾康守在门外孤独地抽烟。问他陈深去哪儿了,他指了指外面厕所。
暴风雨来得快猛,却也走得急促。几分钟就只能听见屋檐上断断续续的滴水声了。
夜深露重,刮起的阵阵凉风冷得我不禁打颤。我披上陈深的外套出去找他。
荒郊野岭的地方四处杂草丛生,我一个不小心打滑摔了个底朝天,泥巴溅得一脸全是,我狼狈爬起来随意擦了擦乱,看了看脏兮兮的一身,却不由自主被前面点点星火吸引了目光。
低头吸烟的那不是陈深吗,旁边是一个女人,他们似乎在争吵着,女人时不时激动推攘着陈深。今日的夜色没有月光几乎漆黑一片,我不能确定那个女人是谁,但从她身形来看,像极了有过两面之缘的顾漓。
她来干嘛,她和陈深又在争吵什么,一连串的疑问从我脑子中冒出。
我刚轻轻走近他们没有发出任何风吹草动,两人便匆匆分散离开,陈深一下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顾漓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一个人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我需要安静和思考。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了,我再一次选择了沉默。或许顾漓是来助陈深一臂之力的呢?
顾不了身上的肮脏,也管不了脸上的泥垢,失魂落魄的我沿着小路走回了仓库。
我低着头失落黯然推开仓库门,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我的身上,抬眸的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次彻彻底底出丑了。
“小莞,过来!”陈深眯眼望着一身狼狈不堪的我哭笑不得,他朝我招了招手。
拖着脚步移到他的身旁,头埋得更低了,因为能掩饰少许失落和尴尬,我垂头丧气说,“刚刚出去上厕所,太滑了没注意摔了一跤,把你的衣服搞脏了。”
其他同事听到纷纷捧腹大笑,笑陈深女友的娇羞,笑陈深女友的蠢萌。这并不是真实的我,不过他们也不需要了解。
陈深摸了摸我的头,脱掉那件又湿又脏的外套,用纸巾一丝一毫将我花猫似的脸擦拭干净,“衣服重要还是还是人重要啊,傻瓜,摔着哪儿没有,疼不疼啊?”
恍惚间以为这不是现实,这是梦,这是曾经。
我吸了吸塞住一边的鼻子,情不自禁用着哭腔说,“没有,哪儿都不疼。”
明明他才背着我和顾漓偷偷见过,明明我们之间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明明……
到底是我在装傻,还是你陈深在演戏。
人生如戏似幻影,忽然之间便是天昏地暗,猜不透人心,看不透人眼,渺小的我们有时显得太无能为力。
半夜凌晨四点,外面依旧是风平浪静,此时的无声无息究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我们忧心忡忡的多虑呢。
又静坐了半小时,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红,昼夜交替之际,正是一日最冷之时,冷得我哆嗦不已。
陈深心事重重地拥着我,长满胡渣的下巴磕在我脑袋上有些刺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从在外面见过顾漓后就是这副模样,我忍住没有追问,撑着想要闭合的眼皮听他们吹牛说荤话。
过了半晌后,他实在坐不住了,瞥了眼手表拍手提醒大家,“今天辛苦大家了,周赫基本不会来了,收工关门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走吧!”陈深强打起精神挽着睡意朦胧的我上车回家,熬了个通宵就睡了两个小时不到,真担心哪天会猝死。
赵瑾康护送送我们回25层楼,车上的暖气让大家都恢复了精神气儿,陈深若有所思望着窗外感慨,“周赫小心谨慎又疑心保守,他发现有他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后就没再行动,狡猾的狐狸往后可不好对付。”
陈深吻了吻我被头发遮住的额头,特意叮嘱我,“叫江雨嫣注意掩藏身份,要是她这颗棋被吃了,那我们就满盘皆输了。”
有多少人孤注一掷破釜沉舟能打个漂亮翻身仗东山再起呢,太少了。将所有一切压在江雨嫣这个愚蠢自私的女人身上,就是在赌博,赢了便是钱财万贯,输了则是自作自受。
我伏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假寐,“陈深,我建议你们立刻对周赫再做更详尽的部署,靠一个江雨嫣远远不够或者跟本靠不住,她的忠心还有待往日检验。”
陈深说他知道。
曾经是我们太小看周赫了,以为他只是个花花公子沉迷流连于烟花之地,为了许婧怡甘愿放弃很多。连陈深都无法对付都人,远不止看到的那么简单。
陈深赵瑾康和我一同进门,他一进屋就跑到卧室里收拾行李。
我倚着门框眯眼问他去哪儿,问他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他无奈解释道,“小莞,你先休息会儿吧,我要去g市向周斌复命,一号仓库全毁了还必须出个声明,要个人担责,这一去少则两日多则一周。”
“周斌的意思让你担责对吗?这是意外,狗血的剧情谁能想到他私生子要来毁他老子的生意呢!周斌要是全然责怪你我第一个不同意,先让他管教管教他儿子再说其他。”
陈深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小心翼翼折叠好那件我送的衬衫塞进行李箱里,又从枕头下翻出了男士钱包,是我花光第一笔奖学金给他买的第一份奢侈品礼物。
钱包里夹着我和他的一张大头合照,在y市家乡拍的,那时青涩懵懂的我们早早芳心暗许,约好一生一世永相随。一直以来这个钱包他都没怎么用过,我甚至还以为他不小心搞掉了,原来是珍藏保存着。
今日一幕幕的触景生情,让我不禁怀疑存在的真实性。似乎越来越感性了,一丁点儿回忆都能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