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豪是个硬骨头,他仍然不肯罢休地说,“想不通尧哥你放着周家小姐不宠,偏偏喜欢这个陈深的破鞋,还为她得罪五爷,您这次怕是得不偿失!”
他言语之间拉低了尹尧的身段,又骂我是破鞋,这可能惹怒了尹尧,他一步步走近他,居高临下抬起脚踩在他脸上,“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林武,我和他这根梁子结定了。”
他吩咐马仔过来为他擦鞋,他认为黄嘉豪脏了自己的脚,这对于黄嘉豪可是极大的羞辱。
尹尧留下话,参与绑架我的这些马仔每人砍掉一只手,黄嘉豪砍掉双手双腿送给林武当作礼物。
心狠手辣的确常人难忍,今日终于明白杀人不长眼不亲自动手的尹尧为何人人怕之又人人敬之。
尹尧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大步向仓库外走去,只留下冷冷的两句话,“强子你看着办。”
原来前几日被新闻曝光的抢劫团伙就是他们,他们也被逼到狗急跳墙,本想绑我换一块地盘好好孝敬林武,可如今得不偿失。看来林武和他手下弟兄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折腾了大半天,我体力不支直接在尹尧的怀里睡着了,迷迷糊糊似乎被带到了柔软的床上。醒来后发现身处于陌生的套间中,房间里寂静没有人。
估摸是晚上,看这装饰和房间像在赌场,我光着脚丫跑出房间,穿过一个走廊,听到了尹尧的声音。
“这批货会在周日早上,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地点出,过了海关可就是张老板您自己的事儿了。”
“那是自然,尧哥真是爽快……”
我推开房间门,屋里全是烟雾弥漫着,我扇了扇才看清,尹尧和一位戴着金项链的土豪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谈事。
尹尧见我双脚光溜溜地,便起身过来抱起我,蜻蜓点水般轻啄了我娇小的鼻子,宠溺笑了笑问我,“怎么不穿鞋?”
那个男人看着这一幕,哈哈地大笑,“尧哥的马子真是够可爱啊!那张某就不扰你的风花雪月了。”
尹尧连忙起身和他握手告别,“张老板,一切按计划行事。”男人说了声好,强子就送他离开了。
我打量着这木质沙发和古色古风的房间,应该是尹尧的办公室了,尹尧仿古家具和仿古装修,这种中式风格才是低调的奢华,据说一个人工的好材质沙发要好几十万。
屏风后有一个木质办公桌,上面端正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幅未完成的国画,我抬头望了眼正在开窗的他,“尹先生还有这爱好?”
尹尧走到沙发上擦拭着那把随身携带的手枪,他似乎经常玩枪儿,但也没见过真正开枪。他余光瞥了一眼那幅画后说,“小玩怡情。”
办公室内挂着许多书法和画作。我仔细观察那些书法,是尹尧的落款,字如其人苍劲有力,没想到他在书法上也小有造诣。
角落里挂着几幅国画,看得出他也是才涉及,我拿出一张白纸摆好蘸了蘸墨,画了一棵树几枝腊梅,没有画画天赋的我偷偷咯咯笑着,拿到他面前问他好看吗。
尹尧看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怔了几秒闷笑道,“没你好看。”
画得的确难以见人拿不出手,我有些恼羞成怒,将整张纸揉成一团,扔到他脸上发泄。
我脸上的巴掌印逐渐褪去,他向我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你脖子有没有受伤。”
“还好啦,他们没怎么折磨我。”
我们在书房里腻歪了一会儿,尹尧说差不多我们该回家了。
家,尹尧说我们回家,回哪个家,我有家吗?我的家在s省,那只是栋空无人烟的小楼房而已。
我会有正常温馨的家吗?一个女主人,一个男主人足以,敏感的我不由自主湿了眼眶。
陈深时常说25层是我的家,但却从未感受到家的氛围。平常我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徐薇儿那边,陈深时常不回一个人待着有些孤寂。
陈深估计根本不知道我被绑架的消息,我也不准备告诉他,这次趁他不在s市,我也好大展拳脚做一些早已谋划好的事,比如查清那次在尹尧老家所偷看到的聊天记录……
赌场到尹尧的公寓并不远,我提议今日走路回去,正好放松放松呼吸清新空气,他一口就应了。
我心里明白,我和尹尧这样偷偷摸摸但又刺激美好的日子快要到头了,他结婚后,会和周君楣相濡以沫,而等陈深回来,查清真相的我也应该转身找回我的一生挚爱。
还有二十多天,我们就将走到分岔路口,他向左我向右,倔强地不曾回头。
保镖和强子远远跟在我们后面。这是第一次跟着尹尧正大光明走在静默的街上,昏暗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修长。
我拿出手机拍了拍影子,私心想保存着,纪念这段不见天日却又轰轰烈烈的经历。
夜晚湿气很重又闷热,我穿着高跟鞋走有些滑,后脚跟有些酸痛。
突然心血来潮,拉住尹尧的手摇晃着撒娇,“尹先生,你背我吧,脚好痛,好像扭到了!”
我俯身揉捏着微痛的脚后跟,用可怜的目光凝视着他,很委屈的样子。
他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我,居然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最终还是耐不住我这样撒娇,无奈答应了。
尹尧蹲下身回头看看我,“喏,上来吧!”
我一下子跳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呼着,“尹先生您行么?”
行不行是证明一个男人是否是真男人的标准。尹尧听了不乐意了,拍了拍我的屁股,说搂好了。
他搂住我的大腿和臀部开始狂奔,我在他背上摇晃颠簸,一幢幢大楼从我们身边掠过,一个个路标渐行渐远……
我张开双臂,享受着飞翔的时刻,风吹乱了我的秀发,深入肺腑和血液,大声呐喊,“尹尧,我要飞起来了!”
他毫不费力地疾驰着,一直问我够么。我呼喊着说不够,我还要更快。
尹尧是矫若游龙,体力棒的没得说。可夜黑风高,他突然跑进一个坑里,颠簸得几乎把我甩出去。
我连忙搂紧他的头,示意他慢点,“诶,慢点儿,慢点儿。”
我回忆起刚刚的场景,忍俊不禁,“哎呦不行了,你快停下,我不行了。”
他放慢了脚步,喘息着转头问我,“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