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点半就到达了机场,我停好车后去到接机口等待。今日机场似乎比往常热闹,好像是有粉丝团体接机,把接机口堵得水泄不通的。
我翻了下自己的微信,才发现来自赵瑾康的未读消息,是早上的:陈深提前回来了,今日六点到。
偌大的机场内,挤满了狂热的女粉丝。
大约六点十多分,一个流量小生从里面缓缓走出,那盛况宛如万人空巷,挡住了我的视线,根不看不见其他人。
我踮脚张望着人潮人海,想从成千上万个脑袋中寻找陈深。
人潮涌动,随着明星走出机场,顿时机场像空洞了般,稀稀疏疏。已经没有人从通道口走出了,我转身想瞧瞧是否遗漏错过。
眼前的景象竟令我再次惊愕失色,整张脸瞬间垮掉。顾漓来了,她接到了陈深,陈深拉着一个行李箱和她有说有笑一同随着人潮走出。
猝不及防的所见所闻让我刹那间呆滞了,如同一个木偶般呆立在所设铁栏杆之前,看着这对金童玉女逐渐消失于视线中。
难怪陈深没有亲自告诉我他提前回来,难怪所有人都知道他今日回来,偏偏唯独我一人不知,也不知为何赵瑾康会在早上提醒我。
机场内人来人往,他们无心驻足关心站在这里的傻女人,他们也从不问缘由,只是一笑而过。
脑子里装满了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和和睦睦恩恩爱爱,真般配啊!
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深长的指甲掐进嫩肉里,微微的痛觉使我微微蹙眉。
从收到他们亲密照片开始,我便不断告诉自己,我也是不干净之人,没权利指责他。第一次在政府大楼亲眼遇见他们,为了所谓的感情和尊严,我忍住心中的冲动和疼痛没有去拆穿。因为只要尹尧一放过我,我就可以安心回到陈深身边,我也可以扮演顾漓的角色,从此不再会有其他人,像往常一样,你侬我侬悠悠哉哉。
一切从我献身求尹尧那刻起,便再也不受控制。冥冥之中,我被一只暗中看不见手牵着鼻子走,浑浑噩噩身不由己,事不由人。
我真是呆傻愚笨,自作自受。
陈深和顾漓算什么,我和陈深又算什么?
哭不出来的我突然狂笑不止,体会到肝肠寸断过后,就像一个疯子,被络绎不绝的来往路人围观。
我发狂地跑上去试图追到他们,脱掉高跟鞋冲过人群,气喘吁吁跑到停车场的一根石柱后悄悄躲着。
懦弱胆小的我不敢上前,我害怕就此戳穿后我和陈深再无可能,我害怕,我害怕……
捂住双嘴,全身颤抖地目送陈深上车进入副驾,顾漓开车离开。
终于,待他们消失地无影无踪后,我无力地随着石柱滑落,跌倒在水泥地下,掩面流涕。
报应,一切都是报应。是我先背叛陈深,背叛这份感情,所以老天也要我承受同样的锥心之痛。
罪有应得。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慢吞吞爬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这次不再是默默流泪,而是发泄,我心中压抑的所有委屈,羞耻,愧疚,伤心,失望一并迸发出来,像洪水般滔滔不绝无法阻挡。
哭得声嘶力竭,泪水流干了,眼睛红肿了。
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醒来了脖颈酸痛,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这一打盹儿居然几小时过去了,快要凌晨了。
我打开手机,无数个不同的未接来电,我却不想理会任何人,就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于是关掉了手机。
迷迷糊糊中将车开到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随意倒下就沉沉睡去。
只有沉浸在睡梦中,才不会有任何烦恼和忧愁,才不会有陈深,顾漓,尹尧和那些仇人。
这一睡就是十二小时,我一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便照射进我的视线。
我搓揉了下红肿不堪的眼睛,却猛然发现自己睡在大床中央。可依稀记得昨晚明明就这样倒下了啊,我掀开杯子看了看,衣服也被换过了。
心骤然忐忑不安,上上下下。
难道我被……
“冯小姐这一觉睡得真久啊!”
熟悉的声音缓缓传到我耳里,将我大胆无理的猜想打断,这是尹尧。所以,昨晚为我换衣的是他。
我瞬间松了口气。
爬起来靠在床头柜上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尧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风轻云淡地说,“我不在这里,冯小姐的咳嗽怕是好不了了。”
他指着我的被子,我才明白昨晚在车里哭了很久还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又直接倒下不盖被子,肯定要着凉。
但转而一想,尹尧怎会知道我酒店呢,难道他又是特意提醒我陈深提前回来的消息,好让我再次碰见顾漓陈深,让我再一次碰壁吗。
我斜眼瞥他,“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我放弃陈深,爱上你吗?别痴心妄想了,你即将是有妇之夫了。”
尹尧挑了挑眉,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解问,“冯小姐怎么哭得糊涂了,你都在说些什么呢?”
我再一次情绪失控,不顾形象朝他大吼,“就算我和陈深不能在一起了,也绝不和你狼狈为奸。”
我龇牙咧嘴说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待自己情绪稳定后,他带着我回到顶层公寓。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慢条斯理问他,“你的礼物不能提前给我吗,我太想要了。”
他看着我怎样都无法装满的小包摇摇头,“还有二十多天。”
在尹尧的公寓里,很多东西都是他替我添置的,我无权拿走,所以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多,一小包而已。
眼尖瞧见他以前送我的小骷髅,我直接递给他,“这个还是还你吧,我实在收不起。”
尹尧重新放进了我的包里,漫不经心说,“送给你,所有权就是你的了,你不想要可以扔了。”
今日他异常沉默寡言,和昨日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只是静静盯着我收拾东西,他没有阻止我离开,因为他知道,我至始至终都不是他的,留不住的。
收拾好后我提着包别扭地向他告别,“谢谢你这几日的宠溺和纵容,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