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尧点了点头。
穿上我的高跟鞋,我站在门口凝望着他,同样他也在目送我离开。
尴尬地眨了眨眼不知该说什么,转身之前突然开口,“送我礼物那日,打我电话就好。”
尹尧让强子送我回去,可我回去,回哪儿去呢,真是讽刺。不知不觉,我连去处都没有了,连一个家都没有。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儿,从前被父母抛弃,如今又被陈深抛弃……
打开手机,处理这一天被耽误的电话短信。阿彪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可能因为关机,他又发了条微信:冯莞姐,赵柯接出来了,看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好把他带过来找你。
我回复约明日见赵柯一面。
车子在城中转悠了很久,强子见我一直低头玩手机,没打扰我。直到我抬头看前方,他才缓缓开口,“冯小姐,您是要回宿舍还是穹顶之上?”
我双眼无神呆望着路旁匆匆略过的沿途风景,摇了摇头拒绝,“不,都不去,去帝豪山庄。”
强子趁着等红绿灯时,从内后视镜里望了我一眼,“冯小姐,你都不知道,尧哥有多关心你,昨晚寻不到你都快疯了,直到有了你的入住记录才罢休。”
我长吁短叹和强子唠嗑着,“强子,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的尧哥是准新郎准人夫,平日里你们应该多加拘束他,不要让他再招惹其他人,所有错误从我这里落幕就好!”
这段话噎得强子无话可接,他尴尬地摸了摸光头,说了声该剪发了。
我一个人待在徐薇儿的别墅里,为她收拾了一天下午,我必须让自己忙起来,忙碌到忘记所有烦恼。
徐薇儿为整个美容学院忙上忙下日夜操劳,深夜十点都还不归家。有时也挺羡慕的,为了一份梦想不懈努力,日子多么充实啊。她如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破茧成蝶自由绽放。
我拨通了陈深电话,因为按照原计划,他的航班这时候应该到了。假装着全然不知问候他,“陈深,你到了吗?”
“嗯,到了。”
我夹着电话为自己做着宵夜,不知何面对他,干脆不要见面的好,所以扯了个谎能拖几日算几日,“我近日跟着老师做课题呢,忙着没来接你,有空我再回来。”
“好,胸针我先为你收着,你随时过来。”
徐薇儿凌晨一点钟才回到别墅,她见我躺在沙发上看剧,一边拖鞋一边调侃着我,“我这里成收容所了?”
我睁大睡眼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说,“有个免费的保姆不好吗?你看看这房子被我收拾得多干净,你看看这地,一尘不染啊!”
她瞧了瞧茶几上我留给她的炸土豆,吃着家乡地道美食,她抬眸望我,“得了吧,陈深不是应该回来了,不去陪他,难道他又和顾漓~”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没有说下去。
我坐起来靠在沙发上颓废不已,“赵柯的事儿办好了,她今天下午出来的。”
徐薇儿不禁感慨,还是尹尧有办法,如今的社会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当道,可惜马上这道关系就要断了。
我明白她在说什么,故意转移了话题,“周赫那事儿筹备好了?”
她饿得慌一下子吃完了剩下的半盆炸土豆,“对了,忘了告诉你全安排好了,就等这几日的扫黄大队出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还好有一件令我舒心的事儿,这次就算不能扳倒周赫,也要让他缺斤少两,元气大伤。
第二日一大早阿彪就将赵柯带到了徐薇儿别墅,我和赵柯聊了大半天,发现她内心很闭塞,实则叛逆,我说十句她才回一句话。直到最后她才敞开心扉,和我聊起来。归根到底,我们是同类人。
我向她承诺,三年后她毕业,如若我飞黄腾达,绝不忘她,但她要在这三年内好好待在学校,当好一个学生的本分。我不想她和我一样,走上相同的不归路。我要她好好享受当学生的欢乐时光。
这几日一直都在蛰伏等待,没等到好消息,却不得不面对陈深。下午三点多,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让我回一趟家。
回到25层,半月不见的陈深仿佛沧桑了许多,他亲自为我戴上那玫胸针,温柔地问我好看吗。
我低头看了看这玫镶钻的胸针,又抬眸望着陈深,脑海中却不免闪现顾漓和他一起的场景,我勉强尴尬扯出一丝笑容,“好看。”
他指着饭桌上的请帖示意我看。请帖正面写着很大又艳俗的y&z,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是尹尧和周君楣的婚礼请帖。只是这么快,还有十天就是婚礼了,如今也已经广邀嘉宾。
心中不知怎地又恶心了一番,我不断吞咽着口水试图平静汹涌的内心,一步步走近饭桌。
强行装着不动声色的样子翻着请帖仔细一看,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周小姐和尹先生终于要修成正果了,真替他们开心。”
五月二十日岳华酒店,13:14分正式开始,意喻是我爱你一生一世,周君楣真懂浪漫啊。
陈深穿着衬衫说,“周君楣毕竟是周斌的宝贝闺女,所以我亲自在帝都古董店为这对新婚夫妻调选了贺礼,一对玉戒指,你现在没事就送过去吧。”
请帖旁边摆放着一盒礼品,应该就是那对玉戒指,陈深解释道,这对戒指是清朝的某个王爷和他正妻福晋佩戴的,流传至今完整无暇,辗转了许多人才来到他手里。
“咦,买新耳环了吗?”他盯着我耳垂上的这副尹尧送我的新耳钉。
我瞥了一眼陈深,他好像没发现什么,也没怀疑。
于是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耳垂,“不是,这是徐薇儿的,我看挺简约好看的就借来戴一段时间。”
他收拾好公文包准备去上班,“还是我送你那副耳环好看些。”
我勉强地笑了笑没说话。
出去之前他再次提醒我,“记得今日一定要把新婚礼物送到尹尧手里。”
我顿时觉得似乎哪里怎么不对,不是应该送到主筹办人周君楣那里吗,而且我和周君楣也更熟,可陈深为什么一定要求我送到尹尧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