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萱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萱然眼眶涨红，惊慌失措一览无余。她怎么也想不到，沈肆会拿这些来将她一军，她自诩不会被抓到把柄，以至于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此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顾萱然能法律的边缘游刃有余，完全得益于她强大的律师团队，其中当以谭金岚为第一把手，其实这几年告发顾萱然的人不在少数，最终无一不被她打着擦边球蒙混过关，而那些招惹过她的人，最终都以惨淡收尾，之后的日子只怕也没一个是好过的。
她还不知道的是，谭金岚因被卷入一场凶杀案现在自身难保，顾萱然怕是指望不上他了。
“那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沉得住气。”
沈肆拍拍手站起来，任顾萱然怎么强装淡定，总之这一次沈肆一定不会手软。
商行远随着沈肆一起出了警局，他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路，到了警局门口，她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攥住他的视线。
“不用送了，就到这吧！”
她并没有什么对他交代的，说完转身欲离开。
“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肆不明所以刚停下脚步就听他接着说，“收集那些资料。你明知道，今天以前，那些证据根本奈何不了她。”
她莞尔一笑，确实，如果不是商行远事先做足了工作，她手里的这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如今顾靖之被抓，顾家在警局里的亲信都被调离，顾老虽有声望，却也被声望所束，连顾萱然最得力的助手也身陷囹圄，这一切若说是巧合，只怕没人会相信。
“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冒了不少风险吧。”
商行远是怜惜沈肆的，从小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有一个疼爱她的大哥，却被一个女人给毁了，背负着悲伤和仇恨，到头来还是一个人。
沈肆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关心她，想到他连小叔都不让她叫，八成是她想多了。
“还好，是我赢了。”
“我爸他很惦念你，有时间去大陆走走。”
沈肆埋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又抬起头对他挤出一抹无害的笑。
“爷爷他、应该觉得我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商行远轻声哼笑一声，“可不是么？放心，里面的人交给我，不会让她逃了。”
有了商行远这句话，沈肆很放心的回了家，晚上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突然间很想去看看大哥，但转念一想，还是等顾萱然的事情出了结果再去见他才好，她才算给了大哥一个交代。
没想到这一等，得到的却是顾萱然无罪释放的消息。
新闻报道中，顾萱然所犯下的罪行都落到了顾靖之头上，她则成为一时糊涂替兄长顶罪的人，经查证，一切都是顾靖之借顾萱然名义所为。
顾萱然似乎料定沈肆会关注她的消息，镜头之下使了一个很奇特的眼色，这眼只有沈肆能看懂。
沈肆，你又败了。
关掉电视扔掉手中的遥控器，沈肆双手颤动这拨通了商行远的电话，心里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可能无罪释放，商行远保证过万无一失的，他不可能会骗她，也没有理由骗她。
“我在你家门外，开门。”电话接通，沈肆还未开口，商行远倒是先说话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找他，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怎么样，他都要跟她谈上一谈。
沈肆收了线毫不犹豫的拉开了家门，他果然站在外面，一身凛然。
“假的吧！告诉我，是假的。”她的声音都是颤的，生怕他轻而易举的告诉她不想要的答案，事实上，商行远的态度的确要让她失望了。
“所有证据经证实，和顾萱然无关，全都是顾靖之所为。”
沈肆深受打击的后退两步，差点没站稳，几乎立刻，商行远伸出手扶住了她，却很快又被她躲开了，看向他的眼里蓄上泪光，下一秒便咆哮出来。
“你不是说一定不会放过她吗？你答应过我的！”
“那是在你的证据没有问题的前提下！”商行远脱口而出的低吼，让沈肆愣住了。
“证据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
那是她和温璇数次深入虎穴走访询问拼凑出来的，不能保证全面，但一字一句都是事实，不存在任何造假成分。
“你敢说你在整理资料时没有刻意隐藏掉一些东西？”
“你胡说！”他的语气和神情无一不在质疑她，强烈的感到想解释却无从解释的无力感，除了愤慨的反驳，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商行远凝视她良久，心中便有了答案，不是沈肆，那就只能是冯警在诓他，还好他救走的是顾萱然，若是顾靖之，他定不会放过冯警。
“警方只看证据，你有顾萱然有罪的证据，我们自然不会放过她，同样，有人能证明她无罪，那她便是无罪。”
沈肆听得心中怅然，面露嘲讽。
“呵，都说南港市一口大染缸，身处其中的人很难做到一清二白，”她停下来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他身后，“我以为你会不一样。”
她轻飘飘说完最后一句便再也没有下文，商行远却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不悦的皱起眉峰，看来这丫头自此要恨上他了。
沈肆缓缓的将门掩上，到最后都没再看他一眼。她其实没有资格责怪他，一切都是命运使然，顾萱然命不该此，就如同她生来就荣华富贵高人一等，而沈肆，不过终日漂泊的无根草芥，注定孤独一生。
顾萱然从警局出来，第一时间回了顾家，好让父亲放心，不出一日就决定出国。
启程当天冯警去了，有一份文件需要她亲笔签名。
顾萱然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她，这也算是这几天在警局的收获吧！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从此他们再没有什么可纠缠的了。
“你把我送走，沈肆只怕会恨死你。”
冯警听之淡然，救出顾萱然并送她离开南港，以此换得他的自由身，终究也是为了沈肆，不管她能不能理解，都只能这样了。
“警，我还爱你，我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你和她无果，我一定把你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