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瘪的沈肆原地抓狂,气急败坏地操起一个枕头砸过去,冯警余光瞟见,一个伸手便准确的抓住飞来的东西,然后才翩然转过身,话还没出口,又一团白色闷头砸上他。
沈肆满意的拍拍双手,有仇必报,此乃沈肆。
殊不知冯警是有意挨这一下,也不能总让她吃亏不是!
次日,冯警果然准时叫她起床,沈肆早已决定坚决不妥协,赖在被窝里就没打算起来。
冯警还挺佩服这人耍赖的本事,挨着床沿坐下,连被子带着人一同捞进怀里,沈肆蚕蛹似的动了几下,堪堪从里面露出两只眼睛。
“为了五公里不准备起床了?怂?”
聪明如她,一听就知道冯警这是在用激将法,眨巴了两下眼睛,透出几分孩童般的澄澈。
冯警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般温柔宠溺,让沈肆以为他妥协了,刚高兴不到半秒就听到他欠揍的声音。
“不跑也行,称这时间多做几次,权当锻炼了。”
说完就见他跟挖萝卜似的扒拉着被子,沈肆靠的一声,比他更快地拉开被子,借着弹力爬到床边,鞋都顾不上穿跑进了浴室。
冯警看着那堪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的又笑出了声。
沈肆终究成了败下阵来的那一方,跟在冯警身后偷偷的咬牙切齿,那怨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
当然,冯警也没真让她跑五公里,沿着江边慢跑了二十来分钟就算完事了,跟原定的五公里比起来,顶多就是个热身运动。
再不结束,难保她不会甩手走人,连年都不过了。
“走,带你去吃早餐。”
当地的气温果真很怡人,暖阳普照,徐徐微风,运动完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凉风拂过也让人心旷神怡。
冯警带沈肆去了早餐店,那店里充斥着复古气息,却又到处奇特纷呈,一桌一椅,形状各异,看着很是有趣。
沈肆径直上了二楼,选了一个依靠围栏的地方,红色的围栏之外没有现代化的玻璃,地板都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依照古时的客家名楼的建筑风格,红墙黑瓦,两串大红灯笼从屋檐直至一楼,让人直想象,夜幕之下又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这地方-KanbaAPp点com-真不错。”
她状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扭头欣赏着外面的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半分嘈杂都没有。
冯警认真看了她一眼,随着她的目光转移视线。
“喜欢就好。”
沈肆朝着他微微一笑,表面淡定,心头确实微微算的,不为别的,只是感动。
她又怎么会忘了,这是她旅行规划上的第一个去处,他变着法的怂恿她晨跑,为的就是带她来这里。
她完全是无聊打发时间之下做的事情,也没想真要按那上边的走,没想到他只看了那么几眼就记了下来。
其实只要和他待着,一起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分钟,这一年对她来说就是完满的。
这对她来说是何其的珍贵了,在这一年的最后两个月里,确认了一个想相守想伴的人,又是怎样的幸运和幸福,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份幸福究竟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象。
“冯警,谢谢你。”
谢谢你在意我,让我这么幸福。
她说的很是动情,冯警轻轻一笑,揶揄张口就来。
“想谢我,晚上卖力点就好。”
他话一出口沈肆就破功了,好容易酝酿起来的感情一瞬间烟消云散,这男人,就是矫情不得!
正逢他们点的东西送上来,那年轻的服务员美女一听他这话脸就是一红,连看着沈肆的眼里都多了几分深意。
冯警倒是跟没事人似的,他脸一板起来,人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沈肆欲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索性随人怎么想,他们本来就是情侣,说话带点颜色,怎么了?!
服务员上好东西灰溜溜地就走了,沈肆抿着嘴无奈的摇摇头,人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想着又用眼神嗔怪了罪魁祸首一番。
冯警全当她在给他抛媚眼,无一不照单全收,把一碗香气四溢的混沌放到自己面前,依着她的口味往里加了调料,又稳稳地放回她面前,一切动作都顺其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一般,看得沈肆眼睛都发直。
“吃吧!看看他家的比南港的怎么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吃混沌吗?不管做的什么味道,我都可以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完。”
她手里的勺在清汤里轻晃了几次,默然地舀上其中一刻,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其实她对馄饨地味道并不追求,只是对馄饨似乎有种特别的感觉。
沈肆对这种食物的偏爱完全是源于一个梦,梦里那个看不清楚的女人一只手牵着矮矮小小的她,走在一条小巷里,湿滑的石板路,反射着月光,周围一片白雾缭绕。
只知那女人问了她一句饿不饿,她似乎是点了头,然后画面转换她们便坐在了巷子口的馄饨铺,女人与她相对而作,却依旧难以看清那张脸,视线里唯有那只带着薄茧却依旧好看的素手,还有一只翡翠玉镯。
这个梦她重复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没办法看清楚女人的脸,馄饨摊上,她只要视线再往上移一移,她就能看见了,可是每一次她想尝试的时候,总是很快从梦中醒来,又或者直接跳转到噩梦之中,然后被惊醒。
冯警听得若有所思,梦有时候其实是一个人真实经历的反映,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当事人可能忘记了,所以,沈肆会不会也曾忘记过什么呢?
不然,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想起他来。
“你还会时常梦见那个人么?”
这也是沈肆困扰的地方,自罗韧经历了车祸,她开始筹备复仇,这个梦就再也没梦到过。
困扰地摇摇头,“其实梦见也没有用,我还是看不清楚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