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三再次被震得神精失常,难道那日被马晓明奸污的时候,他居然变态的拍了视频?苏三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空前的死局里,这一切的一切她说不清楚究竟是有人蓄意嫁祸还是纯属巧合。
马晓明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苏三三第二次被带到审讯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她独自蹲坐在拘留所的木板床上,忽然觉得绝望,上帝如果有怜悯之心,就不可能会把这样的苦难降临在一个不满二十二岁的女孩身上,可事实是在她身上已经有太多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她一边想一边掉眼泪,后来想到母亲这才想起来母亲还不知道自己被拘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也管不了这些,马上站起来拍打铁门,一边拍打一边大叫,过了一会儿,有狱警过来,她说要打个电话回家,狱警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因为在拘留所未判决的时候,是不允许与家属有任何联系的,可是苏三三苦口婆心的说了很久,最后说到母亲刚刚做了换肾手术,不能够太操心,如果她一直不回去的话母亲一定会着急担心的,到时旧病复发可能就再也没救了,因着她的一片孝心感动了那个狱警,又向上级申请了之后才允许她打个电话回去,苏三三并没有说自己在拘留所里,只是说自己突然飞到外地出差,要去十天半个月,叫母亲不要担心,母亲只是嘱咐她注意身体,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苏三三在电话这边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几欲泫然欲泣,可是又怕母亲听出端倪,只得勉强装高兴,挂完电话才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失声痛哭,这二十多年,几乎所有的苦难都一拼降临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未来的许多年还会不会有更加残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只觉得有些后怕,怕自己这一生都不得安宁。
她哭了好一会儿,扰到邻床人的休息,在别人的再三警告下她也不得不止住哭声。
她早在电视剧里头看过关于监狱里的事情,各种罪犯犯案不同,也都有不同的性格,如果一碰到不合心的事情一定会大打出手,有的甚至把人弄伤弄残都有可能,因为都是拼命三郎,反正已经蹲了大狱也不在乎多蹲一些时日,所以无所顾忌。
苏三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蹲在这个地方,所以也没有打算长期在这里过日子,只想如果可能,尽早出去,所以她不想惹事,安分守纪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生活信条。
苏三三躺在自己的铺上,第一次望见高墙外的月亮,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知道她已经被拘留在看守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救她,她不相信,一个根本没有杀过的人的人会被判刑,她坚信,这些警察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是她一直等一直等,白天等晚上等,等了十多天,那些警察再没有找她问过话。一般的案子在拘留所拘留十五天后就会正式送往监狱,她算算自己在里头待的日子,大约也有十三四天了,如果再没有人来的话,她可能就真的会被判刑了。
等到第十五天的时候,苏三三基本已经绝望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六神无主,忽然听到狱警叫她的名字,说有人探视。
她想不到会有谁来探视,只是怀着一颗复杂的心跟在狱警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到会客室里,意外的看到了小韩先生坐在那里,看到她出来这才站起来,脸色平静的说:“还好吧?”
苏三三心里忽然一酸,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她一直弄不明白自己,每次见到小韩先生,心里总是有股莫名的激动,而且他每次就像自己生命中的天神,下凡来到人间来拯救她的一切苦困。
她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的说:“我不好。”说完哭得更加汹涌,眼泪像缺堤似的哗哗的流了满脸都是,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而面对一个自己信任的人,所以才哭得那样哀恸。
小韩先生捏了捏拳头,望着苏三三那张愁云惨雾似的脸,声音也是无比的温柔:“我知道了,这就带你出去。”
苏三三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眼睛,惊讶的望着他,他含着浅浅的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苏三三忽然抓住小韩先生的手,急切的问:“你……你怎么……可以,他们要判我杀人罪,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被人抓到这里来了,我自己一点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又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
小韩先生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不要怕,我们回去吧。”
苏三三犹未反应过来,是这样就可以走了吗?但是一切在她来说都好像是模糊的疑惑的,她觉得这是一件蹊跷的事情,为什么莫名七妙的进来了,又莫名七妙的出来了,谁可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在安静的车里,苏三三忧伤的望着窗外苍皇后退的树木,发现自己无形中早已变成别人案板上的鱼,可是幕后的那个人是谁,她却无法猜透,她看了一眼倒后镜里小韩先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后怕。
再到玉都上班的时候,苏三三却有些如履薄冰,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有什么倒霉事摊到自己身上来,她尽力的买笑,尽力的喝酒,尽力取悦所有人,就是不想自己再有任何差池,她不想自己活在别人的圈套里,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罪羊,母亲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她就要好好的上班养活自己养活母亲,她不想让母亲的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女儿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连这一点期盼,上帝似乎也不满足她。
苏三三回到玉都上了半个月班之后,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只是没想到潘青扬的妻子还是找上门来,那时她还没有下班,心里就觉得莫名七妙的心神不灵,仿佛有什么事发生似的,回到家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家里,还有母子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觉得大事不妙,她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那个陌生女人,穿着得体的连身裙,盘着头发仿佛是贵妇人,而面容和气也彬彬有礼,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恍神的当下,陌生女人温和的开口:“是苏三三小姐吗?”声音有些熟悉,她仿佛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忙迟疑的问:“你是?”
对方彬彬有礼的回答:“我是潘青扬的妻子林若凤。”
苏三三觉得极其讽刺,她跟潘青扬是真的什么关系都不是,可是人家的妻子竟也找上门来找她的麻烦。
苏三三冷冷的笑,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可是这些事无论是自己能逃的或不能逃的都一并向她涌过来。
空气有些冷,苏三三开口道:“潘太太,你究竟搞清楚了没有,我跟潘青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与其来找我不如找他直接问清楚好了。”
“苏小姐,你不要着急,我并不是来责怪你的,其实我跟潘青扬的婚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只是因为不想耽误我的女儿,所以我亲自登门来恳求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苏母忽然不能自持,声嘶力竭的喊:“苏三三!”
苏三三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母亲,母亲的脸色苍白,像秋后的落叶,摇摇欲坠的扶着桌子站在那里,满眼泪水的说:“苏三三,你究竟瞒了我多少,难道我以前没有教过你要如何做人吗?你为什么好好的人生不走,偏偏要去做别人的第三者?这是要遭人唾弃辱骂的啊?你不知道,你这样,我们苏家要背负一生的骂名吗?你爸爸如果泉下有知,那不是死不瞑目吗?”
“妈,我没有。”苏三三心碎的辩解,可是苏母并不听她说话,只严厉的说:“现在人家原配找上门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对得起你死去父亲吗?你赶紧给我跟潘青扬断了,不要背负这个骂名,三三,你是好孩子,永远不会做让妈伤心的事好吗?”
苏三三含泪点了点头,“妈,我真的没有,我跟潘青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他上次因为我连累了挨打,所以那段时间我跟他才走近了一些,但绝不会是那种关系,请潘太太一定要相信我。”
林若凤平和的说:“我看得出三三小姐对我们家老潘确实没有非分之想,可是不排除老潘对三三小姐也没有非分之想对吗?我是在他手机里发现这个事情的,所以我从来不怪你,你只怪潘青扬人老心不老,你跟我女儿也大不了多少,他要找别人我没意见,可是姑娘你还太小,不要到时候惹出很多是非来,我也是诚心想为你好,你还年轻,不必为这样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浪费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