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许老板娘说你是小三,我就气上头了,因为我女人就是跟小三男人跑了。”
苏三三听到这个倒是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低气又不足了,只好推萎道:“好了,今天谢谢你们解围。”
胖男人说:“苏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看你伤成这样了。”
“不用了。谢谢。”
胖男人看到苏三三一瘸一拐的离开自己的视线,第一次想明白,有的女人处在这样的位置或许也有逼不得已,而苏三三这个憋屈的身份,被人认可的竟然是一个自己萍水相逢,且不打不相识,而且这个人还是目前被她睡了的男人的老婆请来的人,这世界还真是邪门了吧?
苏三三没有想过到医院里处理这些伤口,虽然都是伤,可是她觉得自己还能够挺得住,回去擦点万花油,过几天应该就好了,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又一次的经历挫折,可也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化悲痛为力量,砍砍磕磕的走过这二十三载,如今仍然能够这样顽强的活下去。
遇见韩亚纶真正是她的劫,被莫名七妙的人攻击过很多次,可是韩亚纶从来没有解释过,也从来不会觉得因为自己而惹得身边的人受到牵连,他似乎是不放在心上的,她想他这次如果看到自己被他所谓的情妇们打成这样,会不会也只是一笑置之,这是个薄情的男人,所以,她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可是韩亚纶晚上来的时候,看到苏三三像个受伤的布娃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苏三三要拐到厨房里给他做吃的,她还小在水槽边上洗青菜,忽然双脚腾空被韩亚纶抱在怀里,她手上还有水,支着手还没抱上他的脖子,水一滴一滴的掉到他的脖子上,然后滑进脖衣领里。
那个时候,天气已经有点凉了,他却并不觉得,只是抱着她,然后把她放到沙发上坐稳,才说:“你这样子给我做菜,我可吃不下去,估计连血都掉到菜里头去了。”
苏三三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的冷笑话,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韩亚纶煮好菜后,又把她抱到餐桌上就餐,苏三三觉得特别受宠若惊,之前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呢,这次事故倒让她享受到了。
饭吃得有些沉闷,整个过程只听得见碗和筷子的磕碰声,还有谁家偶尔的关门声。韩亚纶还从来没有这样沉默过,虽然吃饭的时候,他也并不是说什么多余的废话,但总是习惯了说一两个公司里的有趣缎子,而今天晚上却是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让苏三三觉得冷。
吃完晚饭,苏三三照例去洗碗筷,韩亚纶在厅里看电视,苏三三洗完碗筷站在他身后很久很久,他都没发现,苏三三看到他的眼神并没有看电视,而是专注在某一点上发呆,手里的香烟已经被他捻成了细碎的粉末,她看得出他似乎是在做一个决定。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才发现身后的苏三三,忙冷着眼说:“苏三三,你是属幽灵的么?站在人身后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三三也只是笑而不语,然后绕过沙发坐在他旁边将头靠在他肩上,幽幽的说:“你爸爸的病好些没有?”
韩亚纶怔了怔才答:“好些了。”
然后又是长期的沉默,两人都觉得今晚的谈话格外吃力,韩亚纶仿佛有些烦乱,更不想将这种僵硬的气氛再继续下去,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又剩下苏三三一个人,苏三三摸摸脸上的伤,心里只是暗暗的嘲笑自己,果然如她所料,韩亚纶真的没有问一句她是如何受的伤,在哪里被伤成这样的,真是寡情薄义,苏三三早想到这些的,可是当她看到韩亚纶那样的神情时,她想,韩亚纶是不是打算要放弃他们的一年之约了?这样岂不是正中下怀,让自己可能自由的离去。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有点沉重,仿佛是不甘又仿佛是不忍,具体是什么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环视着自己住了七个月的房子,都是自己一手打造的,连餐床布他都让她自己拿主意,他是一点都没有参与,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设计的,后来装修好了,韩亚纶还说这是他喜欢的风格,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回忆,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之间不过就是最恶心的交易而已。
苏三三收起自己泛滥的万千感慨,洗了个热水才上床睡觉,她算得很清楚,他们分开的日子正好是圣诞节,这是个喜庆的节日,适合庆祝,所以她已经想好了庆祝方式,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奖励自己一件礼物,表示自己重获新生。
之后的几天,韩亚纶如苏三三所料的没有过来,甚至连电话也已经不打过来,苏三三想,是时候结束了,本来以为会在圣诞节的,没想到提前解放了。苏三三在家里收拾行李,将自己的物品归为一类打好包,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好多的衣服用品与化妆品都是他买的,真正要带走了,除了苏三三以前的衣服而外,也并不需要收拾什么。苏三三收拾好了,才发现自己住了七个月,原来带走的还是自己原来的东西,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她所拥有的东西不过是韩亚纶施舍的给予的,她只需要带走自己的人和自己从前的一次都没有再穿过的旧衣服而已。
正想着出神,有门锁转动开启的声音,她看了看厅中央放着的行李箱,心里有点惴惴不安,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知道他马上就要宣布的结果,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就好像一个好好的员工突然被辞退是一样的心理。
韩亚纶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行李箱,诧异的问她:“怎么,要出去旅行吗?”
苏三三看着他,并不答话,只是期待着他的宣判,谁知道韩亚纶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你看着我干什么?想跟我一起去吗?哦,我这段时间没空,你自己去吧,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想出去散心就出去散心吧,这样也好,回来可能就感觉不同了。”
苏三三抿着嘴垂下头说:“亚纶,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她的语气是哀凉的,韩亚纶忽然明白过来,诧异的问:“你的意思是要离开吗?”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她脸上的肿才刚消下去,还有一块淡淡的紫晕,看上去像胎记。
“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韩亚纶好笑的问。
“你……昨天晚上。”
“我昨天晚上说什么了?”韩亚纶第一次想不起自己昨天晚上倒底说了什么让这个女人误会这么深。
“你没说什么,我是看你把烟都捏碎了,你向来有这个举动的时候,都是做了很大的决定的。”
韩亚纶这才真正明白过来,似笑非笑的:“我是有决定,但不是决定让你走,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把箱子放回去。”
苏三三心里有点小失望,可又有点小窃喜,这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的窃喜,她很害怕自己被这样的环境给蒙蔽而失去自我,可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的确确心里是暗喜的。
苏三三提着行李箱走到台阶的转角处,韩亚纶无比灰心而受伤的说:“苏三三,你是真的打击到我了,你即使要走,请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苏三三背后身去的时候,脸上笑得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她莫名七妙的沦陷了,谁说韩亚纶是个恶魔,其实他有时候也有可爱的一面好不好?
自从杜可蓉将她莫名七妙的骂了以后,苏三三一直不敢过去看她,一是怕她受刺激影响病情,二是因为琪琪一直没有打电话来告诉她杜可蓉到底有没有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苏三三早该想到,在医院里遇到许美晴之后,许美晴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大肆渲染关于她的一切丑事,只是没想到这件丑事并不是发生在苏三三身上,而是在她的同事身上,但是为了打击她,她肯定得买通了医院的医生然后了解到杜可蓉的病况,利用杜可蓉与她之前以前的嫌隙"m.kanbaapp点com",趁机来变向的打击她,如果不是那次在医院门口碰到那群人她还想不明白,结果几件事情前前后后的结合在一起就不难想到谁是幕后主使人了。
可是杜可蓉不可能知道是一切都是许美晴安排的吧。
但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去看看,好些天没去,也不知道她最近的状况究竟怎么样了,琪琪有没有时间照顾她,这都是她考虑的问题,虽然在玉都的时候,她们曾经也闹过意见,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杜可蓉没有让别人知道,而只是告诉了自己和琪琪,充分说明她是信任她们俩人的。
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搭了辆的士直奔人民医院,按理说,苏三三到这个医院来肯定是有点后怕的,等到她走进住院部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最近严重挂彩跟这个医院是脱不了关系的,不过那样也只是后怕,只是左右她一点小情绪,等到进入病房之后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琪琪仍旧守在病房里,看到苏三三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几乎是哭过,眼睛还是红肿的,苏三三一见她这个样子,心忽然一沉,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升,她紧紧的抓着琪琪的手忙问:“怎么样了?你哭什么了?”
“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她自己也是求死心切,这几天你没来,你不知道,竟然有一批记者一涌而入跑到这里来采访她,她一下子就崩溃了。三三姐,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可蓉姐肯定是活不成了。”琪琪一边说一边从一堆杂志里抽出一份报纸递给苏三三
苏三三翻看着报纸,气得想把报纸撕碎,一想到骨瘦如柴的杜可蓉在病房里还不得安静,还要受到各界媒体的文字凌辱,就觉得心跟刀割似的,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命运已经跟她开了个极大的玩笑,本来应该是得到各界的支持与安慰的,而这些所谓的良知被那些知识份子完全玷污了,他们利用媒体对受害人的事迹大肆宣传,根本就是把人逼上死路。
琪琪仍旧一脸的悲伤,哀哀的说:“三三姐,究竟是谁捅给媒体的?我知道不是你,哪么还有谁知道可蓉姐的事情呢?”琪琪毕竟还小,有些事情无法分析明白。
可苏三三无论怎样也跟在韩亚纶身边有半年之久了,耳闻目染,也懂得了一些如何分析问题,她摊开报纸,狠狠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许美晴。”
“许美晴是谁?”
“玉都的老板娘,也就是韩亚纶的原配夫人。”
“她为什么要整可蓉姐啊,她跟韩亚纶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琪琪无知的问。
苏三三忽然低下头,将报纸叠好来,然后慢慢的说:“对不起,琪琪,她是冲着我来的。”
她将报纸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接着说:“她知道我们跟可蓉姐好,所以就利用她来打击我,对不起,是我害了可蓉姐,可蓉姐恨我都是应该的。”
琪琪怀疑的问:”我听可蓉姐说你做了韩亚纶的情妇是这样吗?”
苏三三纠结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琪琪觉得无言以对,虽然她们的出身不好,做人情妇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苏三三会做别人的情妇。
这个时候杜可蓉醒了,看到眼前的苏三三,眼睛忽然瞪得很大,然后声斯力竭的想要爬起来,等到她终于爬起来了,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她只是颤抖着手指着苏三三,像要疯掉似的破口大骂,杜可蓉虽然从前也骂过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次那么的遏斯底里,她空空的大眼睛里,一滴一滴的眼泪掉在她的病服上面,可是却一点哭声都没有发出来。
等到她骂够了,才平静了一些,然后有气无力的说:“苏三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就算我曾经对你没有那么好,可是我从来也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你若真想我死,你痛痛快快的说一声,然后我就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死去,绝不打扰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我一个将死之人,对你能够存在多大的威协,可是你竟然这么绝情,我们好歹共事三年之久,你竟然是这样包藏祸心的人,我真是看错了你。”她本来就没有力气,说完一通早就透支了,昏厥过去的时候,苏三三才迟迟的说了三个字,可是她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