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氏眼见着两人又要争执起来,一贯性子软和的她,只得把秦思南拉倒身边低声道:“思南,娘做这点活没事的,你就别和你奶奶他们争了!这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让别人听见了笑话!”
秦思南先把秦苏氏扶着坐下,再柔声的说道:“娘,有些人不是我不和她计较,她就会算了的!娘,你是忘了,从前他们是对我们的嘛!他们赶我们出门,算计我们银子的时候,可有当过我们是一家人!”
提起往事,秦苏氏心里也满是酸楚,但是还是劝道:“思南,那些日子,咋们不都是熬过去了嘛。现在你爹也回来了,咋们一家日子也好过了,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那是我们熬过来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是凭什么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不算,还作威作福的!”秦思南越说越气。
秦苏氏见劝不住秦思南,只得起身拉着她回房去,省的留在客厅,又是一场争端。
但秦苏氏刚一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就倒在了秦思南的身上。秦思南手忙脚乱的抱住秦苏氏,但是秦思南毕竟是个女子,力气不够。眼见秦苏氏的身体就要往下滑倒,秦思南大声的吼道:“你们还不快来帮忙,要是我娘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好看!”
那边也慌了的秦李氏,秦王氏赶紧过来,七手八脚的扶着秦苏氏。好不容易把秦苏氏扶靠在椅子上,秋儿请来的大夫提着药箱赶来。
仔细的摸了摸秦苏氏的脉象之后,有些严肃的说道:“请问秦将军在哪,这有些情况,我需要当面和他说。”
秦思南瞧着大夫的面色严肃,心里也有些慌乱,但还是努力稳住心神的回道:“大夫,我已经派人去军营请家父回来了,不知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否和我先说说。”
大夫打量了下秦思南,虽然瞧着这个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但是现在秦夫人的情况,非同一般。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既然这样,还是等秦将军回来,再做商议吧。不过先请秦姑娘,让人先将秦夫人放置平躺,我先施针让夫人醒转过来。”
秦思南依大夫的话,让下人们在客厅里用屏围了快地方,又抬来卧榻,将秦苏氏扶到上面平躺着。大夫取出细长的银针,在秦苏氏的几个穴位扎上。
过了一会,秦苏氏嘴角流出一丝黑血,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抬眼瞧着自己竟然躺着,努力的想要支撑的坐起来,但是却浑身没有力气。
秦思南瞧见秦苏氏醒来,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娘,你终于醒了,刚可把吓坏了。大夫,我娘这醒了,是不是没事了。”
大夫瞧着秦苏氏醒来,只是吩咐秦思南喂了几口清水给她喝,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秦苏氏喝了些水,身上也感到有些力气,总躺到这客厅,她觉得不自在。只好央求着秦思南扶她回屋,秦思南在大夫点头同意之后,才和秋儿一人一边的驾着秦苏氏回房。
“娘,我不是和你说了,在府里你就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嘛!怎么今天好好的还跑出做事,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秦思南扶着秦苏氏躺回床上,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思南,娘知道你心疼娘,娘以后肯定不会了。今天也是你娘说家里人手不够,让我去帮着干些活,再说我想着我这养了这么些日子,胎像也应该稳了。这适当的活动下,也是有好处。”秦苏氏小声的解释着。
“娘,是家里人手不够嘛!那奶奶,大伯母二伯母她们都坐那悠闲的磕瓜子,她们就是存心的。对了,冬儿哪里去了!这回来半天,怎么没看见冬儿呢。”秦思南无奈的说道,秦苏氏这个软糯的脾气,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冬儿,冬儿让你奶奶支出厨房帮忙了!”
“等冬儿回来,我可要好好说她一顿,我再三叮嘱过,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娘你一个人,怎么能跑去厨房帮忙呢!”
“思南,你就别说冬儿了,是我让她去的。”秦苏氏努力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
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秦之章猛地推开门,走进来喘着粗气道:“夫人,你怎么样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他赶路是赶得多么着急。
秦苏氏听见秦之章的声音,“老爷,你怎么回来了。只是我身子弱,大夫来看了,没什么事,你快回军营去,别因为我耽误了事,我躺一会就没事了。”
那边本在客厅等候的大夫,瞧见秦之章急匆匆的进府,刚要喊住他的时候,秦之章已经奔走了。大夫只好在后面竟跟着来了,他恭敬的走到秦之章的身边,行了个礼道:“秦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将军虽然不明白大夫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的跟着大夫出了房间,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大夫又作了个揖道:“秦将军,现在就你我二人,我就如实禀告。夫人这次的脉象是中毒之象,而夫人已怀孕数月,这腹中胎儿恐怕……”
大夫没继续说下去,但秦之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在这一瞬间,痛不欲生的感觉席卷而来。对于秦苏氏这一胎,他是万分期待,甚至于每天睡觉前,都习惯了要摸摸秦苏氏的肚子才睡得着。
“大夫,你有没办法能保住这个孩子。”秦之章恳求的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道:“秦将军,我何尝不像保住夫人的这一胎,但是夫人这毒,需要一味特殊的药来解毒,而这药对胎儿伤害极大,就算是保住了,生下来也是不全的。如果不解夫人的毒,夫人的命又危在旦夕。”
大夫的如实相告,秦之章那唯一的一点希望,也被击的片甲不留。他自己已经觉得难以接受,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秦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