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了?”萧梦可佯作安抚,“怎地突然生气了,太子殿下只是关心姐姐罢了,纵有无心之失,亦是情有可原。”
“哼!”褚嘉暖拂袖而去。盈儿见状也福了福身,便跟着她退下了。
走到殿外,褚嘉暖见盈儿跟着她出来,便打发她回去,道:“屋里不能少了人伺候,你回去吧。”
“可是,小姐……”盈儿犹豫。
“现在我的话你都不听了?”褚嘉暖挑眉。
“奴婢不敢。”盈儿忽地跪下,“奴婢现在就去。”
盈儿起身之后,便进了方才的寝殿。而褚嘉暖,则漫步寝宫。
萧梦可佯装追褚嘉暖了两步,便低头回到君鹤央的身旁,略带歉意地说,“姐姐许是生病的缘故,非存心怠慢殿下,望殿下见谅。”
“无事。”君鹤央面上笑得温柔,心中却不满极了,生病就能给本宫甩脸子了?
真是不分尊卑。
萧梦可见着太子脸上阴晴不定的面色,心中暗笑,等太子殿下厌了你,就是你褚嘉暖落魄之时。看你到时候怎么敢再给我脸色看。
盈儿刚进殿,便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杂陈五味,跪下道,“太子殿下容禀,郡主并非有意对殿下不敬,实是,实是殿下问得太,太”
“太怎样?”君鹤央极为好奇,他到底说了怎样欺负人的话,才让褚嘉暖才如此激动,不惜得罪自己。
君鹤央如今火气已散了大半,见她还跪着,便命道,“起来回话吧。”
“多谢殿下。”盈儿恭敬地站起,面皮儿已悄悄地红了,含糊地说“郡主今日落水受凉,那个,那个提前了,殿下若不信,宫中之人皆可作证。”
“哪个?”君鹤央问。
盈儿只低头不语。
君鹤央不解,待要再问时,忽低头看见盈儿红了的脸,突然明白过来。
他自己也闹了了个大红脸,轻咳一声,道:“今日实是本宫孟浪了,替本宫向郡主致歉,如此本宫便告辞了。”
说完君鹤央便匆匆地走了,活像后面有吃人的老虎。
“恭送太子殿下。”满殿的人福身行礼道。
待太子背影消失,方起身。
萧梦可低头暗中咬牙,褚嘉暖,你又坏我好事。但面上依然含笑着问道:“你不是跟着姐姐出去了么?怎地又回来了?姐姐身子正不舒服,你又是伺候惯了的,别人怕也没有你那么周全,姐姐想必也用不惯。”
“正是如此说呢?”盈儿扶掌笑道,“可谁让郡主心善,怕那些宫女伺候不周,或有小人作祟,得罪了太子,反倒不美,故叫奴婢来看着。”
“确是这个理儿。”萧梦可笑道,“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姐姐无事,那我也就放心了,那我便告辞了。”
说着,萧梦可便要往外走。
“表小姐慢走。”盈儿将其送到门口,福了福身道。
却说褚嘉暖回到寝殿,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再待下去,她害怕自己会直接拿剑把他们俩砍了。便唤人打来热水,狠狠的洗了洗手。这双手碰过萧梦可,她嫌脏。
不过萧梦可这次吃了亏,下次可定会有了防范,自己可得好好地思量一番。
褚嘉暖边想边回到床上,只听到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
“小东西演的不错嘛。”
吓,褚嘉暖吓了一跳,刚才想得太过入神,倒忘了自己房间里还有人,余惊未定地说:“王爷怎突然出声了,倒吓死我。”
君锐白见她着是吓得不轻,连“臣女”都不说了,心中有些后悔,但面上幽怨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在外面玩得起兴,一定把我给忘了。”
褚嘉暖见他脸色幽怨,活像一个抓到自己丈夫寻欢问柳的妻子。呸,呸,呸,褚嘉暖不禁在心中唾弃自己的比喻,只安慰他道:
“王爷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没。”君锐白又躺回床上,道,“小东西将本王照顾得很好。”
褚嘉暖已经一连几次听到“小东西”这个称呼了,不由得咬牙提醒这位王爷:“臣女名唤褚嘉暖。”
她还特地在褚嘉暖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我知道。”君锐白满脸无辜,“小东西干嘛又重复嘛。”
褚嘉暖已经对晋王装傻的本领绝望了,她不信晋王听不出她的意思。算了,褚嘉暖无力地想,他爱怎么叫怎么叫。
褚嘉暖虽心生好奇,却无心探究有关晋王受伤的事儿,也不想知道晋王为何受伤了还往皇宫里躲,生怕触及到什么皇家密辛。
便咽下满心疑惑,褚嘉暖笑道:“现宫中守卫森严,便先委屈王爷在这歇息一晚。”
“那你呢?”君锐白巴巴地看着她。
“这是臣女的寝殿,臣女自不好无由离开,便只好在美人榻上将就一晚。”褚嘉暖笑着解释道。
君锐白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了,忙道:“怎能如此,小东西为主,本王为客,怎能让主人屈居塌上呢?”
“那王爷说怎么办呢?”褚嘉暖笑道,心中却暗想,有你这种不请自来的强盗般的客人吗?
“你若”君锐白还未说完,盈儿便在门外回道:“小姐,奴婢前来回话。”
褚嘉暖刚想让君锐白躲起来,只一回头,便看不见了君锐白的影子,褚嘉暖嘴角抽了抽,业务可真是熟练。便扬声道:
“进来吧。”
盈儿进屋福了福身,道:“太子殿下和表小姐已经回了。”
“嗯。”褚嘉暖点了点头,“回了便好,你办事,我放心。”
“奴婢多谢小姐夸奖。”盈儿听了褚嘉暖的话喜形于色地说。
“你看。”褚嘉暖点了点她的额头,“刚夸了你稳重,还没一会儿就现出原形了。”
“奴婢也就在小姐面前这般。”盈儿嘟了嘟嘴。
“好,好。”褚嘉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是一向知道你的。好了,折腾了半天,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是。”盈儿行礼道,“奴婢告退。”
说罢,便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君锐白又忽然出现,这次褚嘉暖倒有了心理准备,并未失态。
只见君锐白欲言又止,褚嘉暖本以为他想说那句没说完的话,可他最后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抱着床被子去睡美人榻了。
褚嘉暖争不过他,便去睡了床。
褚嘉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琢磨晋王这些古怪的行为和那意味深长的一眼的意思,琢磨着,琢磨着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