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方传来的一阵娇笑声打破了沉默。萧梦可,慕容熏儿并几个贵女带着婢女正往此处走来。不知萧梦可歪头对慕容熏儿说了什么趣事儿,竟引得她们又笑了起来。
褚嘉暖看到这一幕眸色微深,萧梦可好手段,这么快就搭上了慕容熏儿。
几人笑够了,抬头望见褚嘉暖一行人,忙走过去,行礼道:“拜见公主,拜见郡主。”
褚嘉暖不说话,只兴味地看着萧梦可,看她不情愿地向她行礼,楚楚可怜的姿态。现在总算是理解了素执说得那句话,最喜欢看她心中不愿,却还要陪笑脸的样子。
“起吧。”素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多谢公主。”
萧梦可见褚嘉暖看着她笑,心中狂跳,不安极了。忙上前一步,楚楚可怜地行礼道:“姐姐。”
褚嘉暖不答,只看着她,心中恶心不已。真是小家子气,这姿态不像个世家贵女,倒像个青楼里那些人的作态。
萧梦可见她不说话,也不让她起来,又怯生生地抬头,叫了声:“姐姐。”
褚嘉暖抬了抬眼皮儿,“嗯”了声,作为回答,话都不想和她多说一句。
萧梦可听到后,忙站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腿一软,便跌倒在地。
慕容熏儿忙扶起她,对褚嘉暖怒目而视,道:“褚嘉暖你明知梦可身体不好还让她行礼,真是好生恶毒。”
萧梦可借着慕容熏儿的力站起,柔柔地倚在她身上,眼圈儿红红拉了拉慕容熏儿的衣角,道:“不关姐姐的事儿,是梦可,是梦可不小心。”
说罢,还抬了抬眼怯怯地看了眼褚嘉暖。见褚嘉暖看过来,忙垂下头,一副受惊了的兔子样儿。
褚嘉暖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素执,只见素执正看戏看得热闹,见她看过来,还朝她无辜地笑了笑。又看楚瑾,只见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梅花,眼角却不时地扫过来。
褚嘉暖心中更是无语,一群损友。
慕容熏儿见状指着褚嘉暖怒道:“你这般不孝不悌之人怎配为郡主?”
慕容熏儿身后几人自她说话便只缩着脖子作鹌鹑状,只希望脾气暴躁的素执公主能忽视她们,莫要也甩了自己一鞭子。她们见慕容熏儿越说越不像话,忙拉了拉慕容熏儿的衣服,让她不要再说了。
慕容熏儿甩开她们的手,不屑地说:“一群软蛋,只许褚嘉暖做,就不许我说?”慕容熏儿乃武家女,跟着家人也学了几句粗话。
说完还有些得意于自己的勇敢。别人怕褚嘉暖,我可不怕。
她身后的那几人也顾不上生气,只闭上眼睛想,完了。
萧梦可心中暗恨,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褚嘉暖笑着想,萧梦这是从哪儿寻来的蠢货,竟拿自己的封位说事儿。旁的不说,只说她敢在这儿闹起来,不就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吗?打量着皇后娘娘走了,便不关心这儿了?愚蠢。
褚嘉暖敢肯定,不出今天,皇宫里有名儿的贵人都会知道这场闹剧。皇帝叔叔又早看大将军不顺眼,怕是会借题发挥。
褚嘉暖又看素执满脸怒气,手已摸上了鞭子。褚嘉暖吓得忙按着她的手,在她看过来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否则有理也要弱三分。
楚瑾倒直接转过身,冷笑道:“安和郡主乃陛下亲封,岂容你在这儿置喙。你如此说,可是对陛下不满?”
慕容熏儿见一顶天大的帽子盖过来,终于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却碍于面子,不愿认错,梗着脖子嚷道:“我何时说了这话,你可莫要污蔑人。”
“污蔑你?”素执挣开褚嘉暖的手,朝旁边空地上甩了一下,“啪”地一声,空地上出现一道鞭痕。又拿鞭子指着慕容熏儿,冷笑,“你也配!”
慕容熏儿面色苍白,屈辱,却不敢开口。
褚嘉暖上前,拍了拍素执的手,示意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儿让我来。素执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慕容小姐。”褚嘉暖面色冷凝,“既然慕容小姐不服,那本郡主就仔仔细细地为慕容小姐解惑。”
萧梦可见状深感不妙,忙捂着脑袋,柔弱地道:“熏儿,我头晕。”
慕容熏儿甚是着急,还未开口,便被素执打断道:“不就是头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还死不了。”说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鞭子。
慕容熏儿见状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褚嘉暖见她闭嘴很满意,接着道:“于公,本郡主为一品郡主。于私,本郡主是萧梦可的姐姐。本郡主让她行礼实所应当,至于她身子弱,那是她自己的事儿。亏得在我面前倒也罢了,若是在贵人面前也是如此,谁都救不了她。”
褚嘉暖说到这儿,抬手抿了抿鬓角,继续道:“再者,我这安和郡主乃陛下亲封,你若质疑它,便是质疑陛下,你觉得这是多大的罪?”
见慕容熏儿目露后悔,萧梦可面现恐慌。坏心顿起。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缓缓地说:“本郡主可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你倒是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引你这般说的?”
说完,便见慕容熏儿恍然大悟,猛地推开萧梦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萧梦可一时不察,摔在地上。
萧梦可抬头眼泪涟涟,凄楚地道:“熏儿,你竟不信我。”
褚嘉暖真是佩服萧梦可,都这样了还死不承认,反质问苦主儿,厉害,真是厉害。不过,只姿态怎么这么熟悉呢。
素执凑过来低声道:“这哭得可真是—”素执边说边抖了抖。
“我见犹怜。”楚瑾悠悠地补充。
对,褚嘉暖想起来了。萧梦可对男人都是用这一招儿,百试不爽。褚嘉暖抽了抽嘴角,萧梦可不会拿对待男人那一招儿对慕容熏儿吧。
慕容熏儿看都不看她,想起这件事儿的后果,她行礼向褚嘉暖道:“臣女识人不清,惊扰了郡主,望郡主恕罪。”
“嗤!”素执不愿褚嘉暖为难,走过来,嗤笑道:“你不但质疑父皇,还母后的宴上闹。这么大的罪,你寻暖儿有什么用?”
慕容熏儿猛地惊醒,忙道:“容臣女先行告退。”怕是急着回去给家人送信,商量对策了。
经过素执的允许后,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婢女走了。
跟着她的那几个人见状也忙告退了,只余萧梦可呆坐在地下。
萧梦可缓缓地起身,她今天上为了吸引人眼球,特地穿了件白衣裳。现如今衣服上粘了许多泥土,显得她狼狈极了。
萧梦可无助地看了看周围,那茫然的眼神能让任意一个男人将她抱进怀里安抚。可惜,现在周围站得都是女人,还是对她印象极差的女人。
萧梦可可怜兮兮地道:“姐姐,妹妹想和姐姐单独说些话。”
褚嘉暖抓住了素执欲阻止自己的手,向她点了点头。
素执不情愿地放下手,眼睛却一直盯着萧梦可,防止她作怪。
萧梦可楚楚地走近褚嘉暖,凑近她,用柔美的声音吐出恶毒的语言:“姐姐,不要得意。你只是暂胜了一局,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褚嘉暖像一个好姐姐般,笑着顺了顺她的头发,道:“姐姐拭目以待。”
从远处看去,一副姐妹和乐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