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暖要去赢家时,尤岚艺带着褚云瑶来了。
褚云瑶天真地笑道:“姐姐是要去外祖母家吗?妹妹也许久未见过外祖母了,可否也载妹妹一程。”
褚嘉暖笑了:“妹妹是恶心你自己,还是在恶心我。那是我亲外祖母,与你可有半点关系?”脸皮可真厚,竟牵扯到赢家,那我也就不必给你留面子了。
尤岚艺道:“瑶儿也是叫夫人母亲的,即使如此,那叫赢家老太太为外祖母有何不妥?骨肉至亲,郡主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褚嘉暖冷冷地拒绝:“别介,你这样的骨肉,本郡主受不起。”几天不见,尤岚艺轻减了许多。
尤岚艺也有些尴尬,但为了女儿的前程也不算什么。赢家掌军权,又深得陛下信任,在朝中举重若轻。若是能与赢家打好关系,对瑶儿的婚事有益无害。
尤岚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巧,萧梦可扶着褚老太太也来了。
萧梦可仍是楚楚可怜的样子,轻声道:“姐姐能带可儿一起去吗?”
褚嘉暖都被她们的厚脸皮给气笑了,她也真的就笑出了声:“呵呵,凭什么?你就是我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现在还要厚着脸皮跟着我?”
萧梦可听着她的讽刺快要气疯了,褚老太太怒道:“我还在这儿呢,你怎么说话呢?”
褚嘉暖冷笑道:“祖母年纪大了,还要管家,分身乏术。您就好好地呆在家里,别再做一些让人看笑话的事儿了。”
褚老太太气了个倒仰,连声道:反了,反了!”
身后一片兵荒马乱,褚嘉暖全不在乎,安安稳稳地坐上了马车。
车上,盈儿满眼星星地看着她,褚嘉暖好笑地闭眼。好好地跟她们说话当听不懂,自己就只好直接些。
褚嘉暖到赢家门口时,赢芮修带着幽若郡主和赢瑞骐一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褚嘉暖扶着盈儿的手下车,见状,疾步赶过去,道:“表哥,表嫂。”
赢芮修很激动,笑眯了眼,道:“哎哎,暖儿越来越漂亮了。”
幽若郡主看不过他那傻样儿,暗中掐了他一下。赢芮修吃痛,忍不住轻“嘶”了声。
褚嘉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打闹,并不介意。在前世,赢家满门抄斩,楚宁王要带走幽若郡主,她是怎么说的?
幽若郡主跪在楚宁王面前,道:“女儿已嫁入赢家,生是赢家人,死是赢家鬼。当初赢家待女儿不薄,现赢家有难,女儿愿与之同生共死。”
赢瑞骐引着她进去,笑道:“暖儿别介意,大哥大嫂就是这性格。”
褚嘉暖笑道:“二哥哪里话,大哥大嫂这叫感情好。”
赢家以武起家,是以院落宽阔平坦,隐隐有肃杀之气。
赢家人大多都会些武功,温柔如自家娘亲,也有一手好剑法。自己的剑法,大都是小时候随着母亲学的。
赢家老太爷在许久之前就战死沙场,满府只余赢老太太和赢安和赢清水。又因赢清水是个女儿家,从小便受到母亲哥哥的万般宠爱,并致力于将她打造成样样完美的大家闺秀。
赢老太太也不简单,能在赢安未长成时将赢家打造得井井有条,亦能被称为女中豪杰。
而赢安能在舞勺之年上战场杀敌,硬生生以军功站稳脚跟,也是英雄。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他们分别是女儿控,妹控的话。
褚嘉暖进了正堂,见上方坐着一个满头银丝,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不过,你若注意到她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的话,你就不会把她当作普通老太太对待。
褚嘉暖走到她面前就要跪下:“外祖母。”
赢老太太忙扶起她:“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又仔细地端详她一会儿,“暖儿越发好看了。”
褚嘉暖羞涩地低头道:“外祖母。”
方氏走过来笑道:“老太太一直念叨着呢,快坐吧。”边说边拉着褚嘉暖的手坐到椅子上。
褚嘉暖向周围看了眼,只见赢家人都在。褚嘉暖心里感动,竟如此重视自己。
赢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道:“暖儿觉得晋王如何?”
褚嘉暖只觉得,赢老太太话落,明里暗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褚嘉暖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句对晋王不满意的话,赢家就有可能拼上全家之力为她抗旨。
褚嘉暖笑道:“晋王对我挺好的。”
赢芮修不信,叫道:“暖儿要说实话,那晋王冷冰冰的样子,他会知道怎么对你好吗?再说了,他都二十四了,你才十四,他大你十岁,都这么老了。”
褚嘉暖见自家表嫂又暗中掐了他一下,堂中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这两夫妻的打情骂俏。
褚嘉暖暗笑道:“都是自家人,暖儿怎会对大哥撒谎?宫宴那会儿,我被素执公主用鞭子伤了,他怕我留疤,还特意地送来了祛疤神药,为此还受了伤。”
赢安淡淡地道:“男人疼媳妇儿那是应该的,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他自动地忽视了褚嘉暖受伤的时间。
褚嘉暖为了不让赢家人担心,特地隐瞒了契约的事情,只挑着好的说。
褚嘉暖又笑眯眯地道:“再说了,要是晋王对我不好,不是还有舅舅、表哥们为我做主吗?”
赢芮修和赢瑞骐听了,暗暗地挺了挺胸膛。对,还有他们在呢,定不会让妹妹受人欺负。
方氏关心地道:“王府里侧妃和妾的数量都是有规矩的,但晋王不会在你进门后真的纳妾吧!”
赢安忍不住了:“他敢?”
赢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咱们家的规矩,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你母亲就已是委屈了,你可万万不能步你母亲的后尘。”说到最后,赢老太太面现哀戚。
褚嘉暖忍不住上前安慰她,她一把就紧紧地抱住了褚嘉暖,不肯松开。
赢老太太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赢清水。
赢瑞骐缓缓地开口:“对于这个问题,我和大哥会好好地和晋王说清楚。”
褚嘉暖哭笑不得:“晋王早在皇帝叔叔面前承诺,府中仅晋王妃一人,不会另纳他人。若是他违背诺言,皇帝叔叔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褚老太太理所当然地道:“他倒是知趣儿。”这个“他”也不知指的是谁。
皇帝因赢清水之事,在赢家面前总是矮了一头。赢家虽忠心,却也不会对自家疼宠多年的孩子盛年香消玉殒而无动于衷。因此赢老太太有事说话也不甚客气。
褚嘉暖在赢家吃了顿饭,见桌上皆是自己爱吃的食物,眼眶发酸。过去,自己虽疏远他们,可他们却一直关注着自己。褚嘉暖心中暗暗发誓,我定会护赢家安稳。
褚嘉暖拒绝了赢老太太留下住几天的热情邀请,和赢家所有人的极力挽留,直到天色擦黑才会到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