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暖又四处打量了一下,略为难地道:“姨娘可否请二妹妹和我住在一起,我总觉得怕得慌。”
尤岚艺心口一跳,勉强笑道:“寺里条件简陋,床又小,怎能容下你姐妹两人?”
褚嘉暖声音里有些哭腔儿:“那怎么办?我虽极喜欢此地,可它终究偏僻了些。还有那些树,一到晚上阴惨惨的。若无人陪着,我,我也不住了。”
尤岚艺忙阻止道:“千万别。”她自觉失言,又忙笑着补充道,“让你妹妹陪你住西厢房就是了。”
褚嘉暖惊喜地笑道:“如此便谢过姨娘了。”
尤岚艺讪笑地离开了。走了好远,她忙抓着香云的胳膊,急道:“快去告诉那人,是东厢房,别搞错了。”
香云吃痛,却仍强忍着点头,忙跑开了。
褚嘉暖走进屋子,只见一切都准备地中规中矩的,唯一多出来的,便是角落里一个灰扑扑的香炉。这个香炉极不起眼,是以除了褚嘉暖,盈儿和雨儿竟未发现它。
雨儿见她温柔地轻抚着一个丑香炉,不由得紧张道:“小姐,难道它有问题?”
盈儿也目光炯炯地看着它,如临大敌。
褚嘉暖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香炉没什么,但里面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褚嘉暖曾贵为太子妃,对这些手段,再清楚不过了。
盈儿和雨儿听了紧张起来,作势就要将那香炉扔出去。褚嘉暖忙阻止她,笑道:“别扔呀!我还有用呢。”尤岚艺,我要让你自食恶果。
她们停下手,强行按耐住疑惑道:“小姐心中有数儿便好。”
褚嘉暖笑了,上辈子,就在这儿莲音寺,尤岚艺买通了一个乞丐来侮辱她。后来呢,好像是被君鹤央救了。自己又中了春药,不得已和君鹤央缠绵一夜。
后来被尤岚艺“碰巧儿”撞破,不久,满京城都知道安和郡主不知羞耻,婚前失贞,引人耻笑。但自己当时也不知羞耻,从那以后便视君鹤央为救命恩人,对君鹤央更加死心塌地了。
褚嘉暖冷笑,自己当时可真蠢,也不仔细想想。君鹤央为何会及时赶到?难道就像他说的,突然心中不安,放心不下自己?扯淡!
君鹤央那时可能就已与萧梦可有了首尾,并在她口中听到的。估计也许了她什么?比如,侧妃之位。
还有,尤岚艺为何会在早上碰巧过来,怕是早有预谋吧!还有,为何下令封口的事情,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呵呵!自己竟从未怀疑过。
褚嘉暖越想越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缺心眼儿。不过,这一次,君鹤央,我送你一件大礼如何?
褚嘉暖走到窗前,冷声道:“出来,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去找你主子,让他把你领回去。”
一个黑影窜出,跪在褚嘉暖面前。
盈儿和雨儿甚是惊讶,忙将褚嘉暖护在身后。
褚嘉暖心中感动,却还是推开她们,笑道:“这人没恶意的。”又转头对他道,“你叫什么?”
那人恭敬地道:“属下阿二,是晋王派属下来保护您的。”郡主竟能发现自己,真是厉害。阿二心中佩服,但他还是重申了一下自家主子的名字,总不能做好事儿不留名吧!
褚嘉暖惊讶了,她许久之前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却又不含恶意,隐隐有保护之态,便并不在意。她本以为是二哥派来的,没想到竟然是晋王。
不过,现在没时间来计较这些了。褚嘉暖低声对他吩咐了些事情,阿二道了声“是”,便飞身出去了。
盈儿笑道:“郡主,未来姑爷对您真好,还特特地派人来保护您。可见,他是将您放在心里的。”
褚嘉暖笑骂:“胡说!”
雨儿也笑着道:“呀!小姐害羞了。”
三人正在说笑,李嬷嬷走进来,端着一盘糕点,笑道:“小姐,我给您送了您最爱吃的马蹄糕来。”
盈儿上前一步,刚要斥责她,便被雨儿拉住。小姐都没在意,说不定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褚嘉暖笑道:“嬷嬷费心了,还记得我最爱吃这个。还记得小时候,我最爱吃嬷嬷亲手做的了,别人给的怎么都不吃。嬷嬷便也不怕辛苦,常常做给我吃。”
李嬷嬷心里柔软了一瞬,道:“小姐还记得呢!”但也只是一瞬,自己也曾将她当作亲人对待,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情分能顶吃,还是顶穿?小姐,你可莫怪我呀!
李嬷嬷笑着说道:“听说小姐夜里总是睡不好,我把安神香给您点上,您也早些歇息。”她手也不慢,一会儿屋里便香气四溢。
褚嘉暖笑道:“很好闻,嬷嬷费心了。”心中却有些发寒,给过你机会了,你却不知把握,如此,我便也不留情面了。
褚嘉暖垂眸,没想到准备地挺充分。这熏香刚开始让人昏昏欲睡,到了最后,才会有催情的作用。
李嬷嬷笑道:“这是我该做的。”她笑得让自己怵得慌。
褚嘉暖笑着道:“夜深了,嬷嬷赶紧回去休息吧!盈儿雨儿,送送嬷嬷。”
李嬷嬷离开后,阿二将一个人扔进屋子里,便又消失了。
盈儿雨儿回来后,见屋里竟多出一个人,惊讶极了。
褚嘉暖笑着解释道:“这是褚云瑶。”
雨儿明白了,发狠道:“若是今晚平安无事,便只当我们多心;若是有事儿,便让她们自食苦果。”
褚嘉暖赞许地点头,催她们俩离开:“你们也累了一整天了,快回去歇息吧!我一会儿就睡在西厢房,不会有事儿的,放心,我会些防身之术,寻常人奈何不了我。”
雨儿担忧地道:“那奴婢就不给小姐添乱了,小姐小心些。”自己和盈儿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儿也是拖后腿。
两人便离开了,走之前还应褚嘉暖要求,将蜡烛吹灭了。
两人到底锻炼出来了,走的时候神情如常,无人发现破绽。
褚嘉暖心中暗赞,便回过神来,将褚云瑶抬到床上,自己躲在衣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