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啊!你哭做什么?”江牧野一下子手足无措,他不会安慰女孩子,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殿下……吉央这辈子生死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吉央只有一个请求……请殿下留下吉央!不要把我送走……求您了!”吉央跪在地上磕头。
“你起来吧,磕头也没用,”江牧野蹲下去把她扶起来,“我身边只留忠心的人,如果你忠心,我当然会留下你,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会挽留。”
“不……吉央既然决定了跟随您,那这辈子就不会改变!吉央愿意侍奉殿下!”吉央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只有留在这里,她才感觉到安心,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那就留下吧……你现在什么地方也不能去,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不过一辈子太长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吉央,去打些水来吧,替他梳洗。
昨天给他上了药,我想他很快就会醒来,在准备些吃的,你还没吃吧?留下了一起!”
江牧野看向床上的那一人,都休息了一个晚上,昨天就看他有些动静,想必心中的怨恨一定很浓重,否则也不会强撑着一口气。
“是……”吉央只好点头,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端着水盆恭敬地退出去。
不多时,换水重新进来开始替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擦脸。
“你在这里等着,好好照顾他,哪里都不要去。”江牧野要出门,昨天宴会已经过去,曼顿有人招待,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事情要做。
他也不要耽搁自己的事情,库尔勒还在等着他,这段时间的练习,一天也不能钱。
“是……”吉央领命,这里不愁吃不愁穿,还有温暖的帐篷可以住,她是个懂得知足的人,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觉悟,哪怕是奴隶,有一个好主人,比什么都重要。
阿依娜昨天回来之后一整天都被禁足,听着外面的歌舞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大早顶着眼皮子底下的乌青去了训练场。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任凭拉姆往她身上一件一件的穿衣服,究竟是怎么吃完饭的,她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库尔勒一如既往地早到。
“阿依娜……今天精神不太好。”江牧野今天去的比她早,见阿依娜没精打采,冲她挥手笑到。
“还好意思说我……你们昨天啊又唱又跳,动静那么大,我怎么睡得着?
大半夜的我阿爸回来,骑着马在我帐篷外面瞎逛,来回好几圈!你睡一个给我试试?!”
阿依娜跳起来拍江牧野,这个没良心的,亏她昨天一晚上都在担心江牧野安危。
“对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阿爸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呀!阿野你当时就在场,赶紧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阿爸不高兴,还有,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眼尖的阿依娜突然发现江牧野手上包扎的白布。
“这事说来话长,你要是想听等这边结束之后再告诉你。库尔勒老师就在这里,你还想开小差?”
江牧野不喜欢对敖汉,对扎贡说话,他甚至没有叫过扎贡一声父亲。
对敖汉也只是尊称一声二汗。但他对阿依娜从来都是笑脸,朋友之间说话就轻松多了。
“阿依娜,开始吧……今天学马术,明天就教你们马背上骑射。你阿爸把你们托付给我,要是你们表现不好,我会受到责罚的……”
库尔勒昨天没去宴会,虽然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得到消息的途径多种多样,那么多兄弟在场,随便拉两个出来就能得到答案。
“啊……这么说的话,那个小奴隶现在还在你的帐篷里?!卓索真可恶!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江牧野和阿依娜并排躺在山坡上,天边金灿灿的,太阳就要从雪山那头落下去。
这个角度看风景很好,结束训练后江牧野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讲给阿依娜听了一遍。
阿依娜义愤填膺,同时惋惜的看着江牧野的手,“你啊……总是手上,都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吗?”
“可有什么办法啊……曼顿就在那里,让我朝他们射箭,我办不到……阿依娜,我是不是挺没用的?”江牧野把手盖住脸。
扎贡对他说过,他畏畏缩缩一辈子都做不成大事,想做大事的人都是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
连杀人的不会,他要怎么去报母亲的仇?他真没用!
“胡说什么呢?不喜欢杀人怎么就是没用了?”阿依娜噌的一声坐起来,用力掰开江牧野的手,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人不能通过杀人来向别人证明自己的能力吧!那在别人眼里成了什么?人人都怕你有什么用!杀人不是能力,你看卓索那样的,我根本就瞧不起他!”
“哈……阿依娜,谢谢你!”江牧野拍她肩膀,有人跟他说说心里话真好,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他怕有一天会疯的。
“谢什么,你是我朋友嘛……但是阿野,他们总是逼你,以前是卓索,哲里木,后来是可敦,现在好了,曼顿又来了。
你处处避让,可他们不会适可而止。
你能退到什么时候呢?而且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阿依娜郁闷的撑着头,尤其是得知两个月后卓索他们也要参加围猎,她就心烦意乱。
听阿爸说,围猎的时候是可以杀人的,各个部落的王子世子们经常有伤亡,口头上说着是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可大人们心里都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鼓动场上的孩子们下狠手。
她莫名的就有些担心,自己和江牧野这样的半吊子要是真参加那什么围猎大会,到时候那么多厉害的人都来,自己会不会死的连渣子都没有。
不由得,阿依娜担心的看向江牧野,两个月后会变成什么样呢?曼顿一住就不走了,这也是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