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我还要报仇,他不肯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我就自己查清楚。现在没能力怎么报仇,不代表以后没有,我还要变得强大。”
江牧野目光深邃的看着天边的雪山,阴影已经盖下来了,用不了多久黑暗又将笼罩一片广袤的草原。
他现在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可自己想做的事情却还没有有点头绪,除了在阿依娜这里发发牢骚,他貌似什么都没着手。
“怎么!?你的母亲……”阿依娜一愣,难道说他母亲不是死于兵乱?
“我猜不是那样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想,何况我什么都没看到。那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想想,扎贡当时的表情看上去也挺难过的。
如果是他杀了,他没道理做出那副表情给我看。”江牧野摇头,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母亲是怎么死的,所以他要查。就算现在不行,以后总有办法。
“这样啊……”阿依娜深思,江牧野母亲的事情她其实了解的不多。所以也不好开口,“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忘了我是你朋友,会永远帮助你就成!”
“谢谢你……”这个词语江牧野已经对阿依娜说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真心的,
他想了想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明媚的女孩窝在父亲胸膛里差点哭鼻子,他从马车下来,看到的时候心头一震,莫名的想起自己的母亲,他说不清自己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嫉妒和恨吧。
就在那天晚上,他看到有人在他帐篷在鬼鬼祟祟,一下子就想到白天那个穿着皮袄的女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去,算是两人第一次说话。大概那时候才算是真正认识吧。
之后他对阿依娜更多的是利用,这个词语虽然不太好听,但江牧野确实是怀着能够得到帮助的目的接近阿依娜,至少一开始的时候是那样。
后来慢慢的,他发现这个女孩根本就没什么心机,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遇事有时聪明有时糊涂,但更多的是糊涂。
他不忍心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也不忍心利用阿依娜的善良天真,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跟阿依娜做朋友,可以把后背留给彼此的那种情谊。
“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小奴隶,也算是他好运,碰上了你!”阿依娜站起来,顺手拉江牧野一把。
今天库尔勒有事不能护送他们回去,这正好,她可以趁此机会先去江牧野那里逛一圈。
“好……正好我那里有好吃的。”江牧野笑了笑,敖汉让人每天送水果给他,说是东方城送来的,对身体好。
阿依娜喜欢吃甜的,大泱几乎没什么水果,那些东西在不长果树的大泱都是奢侈品。
“好!都给你吃光!”阿依娜眼睛亮了,阿野那里的东西几乎是图祿埠最好的,她吃过两次,可惜阿爸不让她常去。
“殿下……您回来了!”吉央在这里一等就是一天,她刚来,都不知道江牧野出去干什么。
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江牧野带了一个漂亮女孩,吉央迎上去问安。
“吉央,他醒了吗?”江牧野点头,有人替他做事还是不错的。
“醒了一次……听说是在您的床榻上,挣扎着想起来,结果又晕过去了。”吉央也无奈,她说了是世子殿下允许了,可对方不听,一激动伤口又裂开了。
转头看向阿依娜,“对了……这位是……”她见过阿依娜,可不知道对方身份,能和世子玩到一起的人,想必身份不会太差吧,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自己接触不到的存在。
“叫我阿依娜就行……”阿依娜挥挥手,格外的好说话。
大汗没给她封号,按道理每个亲王的女儿都是又封号的,不是公主就是群主。可阿依娜的父亲不是亲王,大汗的亲兄弟才能被封为亲王?
可能大汗是忘了她,一直到现在都每个正儿八经的封号。
“这……是……”吉央动了动嘴,双手放在胸前行礼之后就自觉的退下去了。
“就是他?那个捡回来的奴隶?”阿依娜凑上去,躺在床上的男孩哪怕昏迷不醒依旧眉头紧皱,薄薄的嘴唇抿着,梦中也依旧是一副隐忍的模样。
“这里除了他还能有谁。”江牧野端着盘子走向阿依娜,里面满满的都是吃的。
“也是……”阿依娜瘪嘴,抓着江牧野递给她的就开始吃,“不过人都没醒过来,真是的。”
“急什么……反正拉姆还没找你,待会儿再回去,我送你!”
“别……”阿依娜耸耸肩,敖汉说了,天黑之后就不能和江牧野在一起,她可不想再被禁足。
她抓了几把水果放怀里,嘴里还咬着一个,“吃也吃了…拿也拿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那好吧……我让吉央送你回去。”江牧野不由分说的朝外面喊到,“吉央,送阿依娜回去。”
“那好吧,明天见……”
看着阿依娜出去,江牧野回到床榻边。
“你躺了一天一夜,我这里不留弱者,再不醒来我可要把你扔出去了。外面是什么你知道吗,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饥饿的狼群,你这样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很可口吧?”
话音落,男孩手指几不可查的动了动,江牧野见状,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继续说到“被吃的话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你来自哪里?你的父母在哪里,你的兄弟姐妹?
他们还在吗,还记得你吗?你想找到他们吗?还是说,你想报仇吗?
机会我给你,就放在你面前……起来!抓住它!”
他弯腰,轻轻在男孩耳边说到。声音充满蛊惑,放在以前,恐怕江牧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口才。
母亲不让他学武,只是一味的让自己背书学字。他以为自己会放一辈子羊,跟乌苏勒的男人们一样,娶一个妻子,生两个儿子,他曾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圆满,是他人生的全部了,那些读进去的书都是无用的,不曾想现在用来唬人倒是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