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希望你健康,快乐。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以前是,以后也是。
所以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一定要好好的!”
这话像是诀别,阿依娜一把抓住拉姆的袖子,猛的抬头看着拉姆的眼睛,急切的说到,“告诉我他叫什么,我以后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拉姆摸了摸阿依娜的头,缓缓开口,“他叫伯萨,是图祿埠外派商队的队长。
我以后可能不会继续待在部落了,我要跟他走南创北。
从前就听他讲过外面的事情,这次总算能亲眼去看看。在这里呆了半辈子,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出去。
阿依娜……其实我很开心,我一边舍不得你,一边又巴不得一眨眼就到了后天。
我快疯了……”
“你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阿依娜摇头,眼睛里写满了失望。
“别担心,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给你讲外面的故事,给你带外面的好玩的好吃的。”拉姆又要哭了,眼睛里的阿依娜因为泪水模糊,一个变成了两个。
阿依娜没有再说下去,她拍了拍拉姆的后背,如果拉姆是去追求快乐和幸福,她不会阻止,她会祝福。
“拉姆……我爱你!所以你要好好的!”
阿依娜声音开始沙哑,她没有哭,天知道她把舌头都咬出血了,就是为了不在拉姆面前哭出来。
她站起来做势要出去,确实该找个地方静一静。
至少拉姆现在还没有走,她要想想有什么有用东西能够送给拉姆,这样就算拉姆离开了,她也会放心一点。
“阿依娜~!你等等!”
就在阿依娜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拉姆一把拉住了阿依娜新衣的袖子。
阿依娜惊讶回头,看见拉姆眼睛里写满了纠结。
“还有什么事情吗?”阿依娜转身回来,拉姆有话要对自己讲。
“做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很忐忑,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很多次,可是我从来没跟你说起过。
以前不说,是有原因的,可是我就要走了,如果不告诉你,我就算走了心里也会有个疙瘩解不开。
与其这样,倒不如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否则以后这件事情恐怕就只有再没人知道了。”
拉姆低下头,阿依娜看见她的脸色愈来愈纠结,最终一咬牙,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
“那是什么事情?”阿依娜扶着拉姆起来,两人坐到床上,互相看着对方。
阿依娜很少看到拉姆这个样子,拉姆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有什么事是她需要一个晚上才能做出决定的?
“是关于你的母亲……”
“我……我的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阿依娜一下子僵硬了,她浑身都在颤抖,因为兴奋,也因为紧张。
终于有人要告诉自己了吗?
“她是的很好的人!”拉姆摸摸她的头,慢慢的说到,“你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吧?
她叫琉璃……我听说这是一种名贵的饰品,像水晶一样美。
我没见过琉璃,可我知道,你的母亲一定要比琉璃美的多。”
拉姆把手从领口伸进去,从脖子上摸出一串项链。
黑色的绳子上面串着红色珐琅和绿松石,最下面坠这一块酒杯口大小的圆形玉佩。
拉姆把玉佩从脖子上取下来,眼中流转着迷茫的光芒,然后把玉佩放到阿依娜手心里,“这是她送我的,现在我送给你。
听她说玉有灵性,我们草原人不信这些,但我还是觉得她说的对,我希望这玉能够保佑你。”
阿依娜抓紧玉佩,拉姆一直贴身佩戴,那上面还保留着拉姆的体温,阿依娜抓在手里暖暖的,不由得举起来仔细看起来。
草原上有很多玉,大多裸露在戈壁上,它们原本被包裹在石头里,日久天长被风沙吹袭被剥掉了外面的石皮。
听说东方人很喜欢玉,但他们的玉都是白色的,可草原的玉不一样,这里的玉是黄色的,像金子。
他们喜欢来自草原的玉,并给这些黄色的玉取名为金丝玉,大泱人很乐意用这些好看的石头换去东方名贵的物品。
阿依娜手中这块明显不属于大泱,因为它是白的,洁白的像雪。
“她是哪里人?”
阿依娜捧着玉,过去十三年中她从未接触过与母亲有关系的东西,这是第一次。
她捧着玉佩,就好像捧着母亲,莫名的觉得亲切。
“她来自东方,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她从来没说过。”
“东方~?和阿野的母亲来自同一个地方?!”阿依娜睁大眼睛。
“不……她们不认识,东方和东方城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阿依娜,你要知道东方城只是东方帝国扶持起来的一个城市,它虽然掌管着大泱所有的经济秩序,可如果真正和帝国比起来,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座城。”
拉姆站起来指着遥远的东方,眼中尽是向往。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圈子有多么小,世上还有她从未听过的地方。
这些都是伯萨告诉她的,和伯萨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像个孩子一样爱听故事。
慢慢的,她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和伯萨一样亲眼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夫人和二汗很恩爱,我从来不知道男人能够对女人温柔到那种程度。
夫人爱吃东方的水果,二汗就命人去购买,一千多里的路程来回只用了三天,也不知道跑死了多少马。
夫人爱东方的书,二汗就花重金和来往的商队购买,你知道商队都是买盐食或者更名贵的东西,哪里会带书,可他就是真的做了。
我在琉璃夫人身边待了两年,耳读目染,一直觉得琉璃夫人恐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后来呢?”阿依娜撑着头,从拉姆口中听到这些阿依娜也很吃惊。
原来阿爸是这么爱阿妈,平时严肃,可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这么多让人欢喜的事。
“后来就有了你!”拉姆回头,对着阿依娜甜甜一笑,“你是天神赐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两人都那么的开心。
我至今清楚的记得,当二汗知道夫人肚子里有了你之后大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