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四十五年,一直守卫边疆的镇国大将军,有着修罗王之称的皇甫晟,解甲归朝,将手中几十万皇甫大军的兵权交于皇帝指派的骠骑将军林寒之手里。
皇帝龙心大悦,特赐予皇城东巷最繁华地段的府邸给皇甫晟,以歌颂皇甫家长年来对天朝江山平稳而做出的贡献。
并恢复皇甫家铁帽子王的称号——靖王,靖共尔位,好是正直。
天空忽然飘落雪花,这是顾凝云来到这个风云万变的皇城后,遇上的第一场雪,白色的雪花覆盖在大地,草木枯萎,万物都冬眠着,等待春风的到来,唤起隐藏在生命最深处的新生。
绿枝抱着一袭毛茸茸的披风,沿着不远的走廊朝着尽头的顾凝云走了过去。
她抖落两下披风,纤细的手臂一挥,披风便披在顾凝云的身上,绿枝忧心忡忡的说道:“姑娘,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当心受了风寒,王爷又该心疼了。”
顾凝云转头有些不满的瞪了瞪绿枝,,没好气的说道:“绿枝,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绿枝有些郁闷的开口争辩着:“姑娘,奴婢从出生开始就在王府里生活,自从姑娘到了王府里,王爷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许多,这些奴婢都看在眼里,若说是王爷对姑娘没有一点关心,奴婢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唉~”顾凝云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长的时间,皇甫晟到底对她如何,她自己难道没有清楚的感受吗?只是如今一切都刚刚开始,那些你请我爱的小事情都不适合出现在她和皇甫晟的心中,这样的东西,太过美好,也太容易影响人。
留在皇城里的每一刻,都需要保持极高的警惕,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布局,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的,所以这样可以影响人的东西,也不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尽管,她确实能感受到皇甫晟的心意,也明白自己心中那微弱的感情,但她们都是理性,冷漠的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专注的,其余的一切,都会被忽略。
顾凝云拍了拍绿枝的手笔,眼神带着认真和坚定的情绪,说道:“绿枝,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我和王爷什么事情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们马上要搬去东巷的靖王府了,你和桃红好好收拾东西吧。”
说完,顾凝云抱着手里有些发凉的手炉,转身准备离去。
只是一转身,却看见一身朝服,面无表情的皇甫晟站在院子的另一端,遥遥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奴婢参见王爷。”绿枝赶紧福身行礼,然后缓步离开,将空间留给顾凝云和皇甫晟。
顾凝云抿紧了唇瓣看着皇甫晟,隔着不远的距离,她却看不清隔着风雪的皇甫晟,是什么样的表情。
心中有些忐忑的想着,是不是刚才的花被皇甫晟听见了?
寒风呼啸的吹过,掀落了院子里,树枝上流连的白雪,一朵雪花顺着风吹进走廊,落在顾凝云的脖颈儿间,她不由得冷的缩了缩脖子。
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着,顾凝云忐忑不已的想着该说些什么好呢?皇甫晟就缓缓朝着顾凝云走了过来。
不过几步的路,顾凝云终于看清楚皇甫晟此刻的神色,清明睿智的眸子变得一片漆黑,眼眸中仿佛装个一个星辰大海,深邃不可猜测。
皇甫晟缓缓开口:“怎么在这里等着?今天风雪较大,早点回屋吧。”
“嗯。”顾凝云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眼神依旧望着皇甫晟,没有什么行动。
皇甫晟盯着顾凝云半响,忽然闪了闪眸子,伸手将顾凝云手中的手炉拿走,用自己温暖的大手牵着顾凝云冰凉的小手,说道:“我送你回去,晚上还要客人要接待呢。”
顾凝云没有拒绝,跟着皇甫晟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绿枝和桃红已经准备好新的手炉,屋子里的炭火也烧了正旺。原本一身冰冷刺骨的顾凝云,刚刚走进屋子,便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游遍全身,让她舒服的展眉。
桃红将温热的手炉递给顾凝云,说道:“姑娘,抱着这个包,刚刚暖好的。”
顾凝云点了点头,已经有婢女接走皇甫晟手里已经没用温度的手炉,皇甫晟说道:“一晚饭后到本王书房了来一趟。”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不过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听雨轩里了。
平常只要皇甫晟回来,都会和顾凝云一起吃晚饭。
所以今天顾凝云一个人坐在饭桌上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鲜美的食物,变得没什么诱惑力了,夹着平日里最好的肉片放进嘴里,也觉得味同嚼蜡。
不过片刻的功夫,顾凝云便放下筷子,看着桌子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肴,有些无力的说着:“撤了吧。”
绿枝走上前,神色间带着担忧的问着:“姑娘,再吃点吧,要不晚上该饿了。”
顾凝云摇了摇头:“没问口,撤了吧。”
说着,还唉声叹息的起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了。
绿枝和桃红看着顾凝云走进屋子的背影,有些不解的问绿枝:“绿枝,姑娘这是怎么了?”
绿枝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王爷没有陪姑娘吃晚饭吧?”
桃红闻言忽然语气严厉的说道:“绿枝,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做奴婢的,不能妄揣测主人们的心思,你不是姑娘,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王府里的下人,都要遵循少说话多做事的铁律,不要好奇不该好奇的事情,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皇甫晟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给到你的,而那个时候,你的下场分情况而视,但绝对不会好。
绿枝吐了吐舌头,点头认真的说道:“知道啦。”
这些日子跟着顾凝云,顾凝云有没有怎么管束她们,绿枝也有些不知主次轻重了,甚至学会去揣测和言论主子们的心思,这可是一个危险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