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一红,刚要说话,就听到婆婆在旁边刻意的咳嗽声。
“对了婆婆,这修容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
“修容术,其实就是鬼魂改变自己容貌的一种法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恐怖罢了。”婆婆解释道,“一般鬼魂是要用这一点来迷惑人,不让人起疑或者害怕,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像小鬼这样单纯为取悦你的,我老太婆还真是头一次见。”
婆婆虽然说得波澜不惊的,但我听得出她是在夸和笙对我好,只是她不愿意说得太明显罢了。”那这修容术,也是需要有一定道行的鬼魂才能练吧?”
虽然我也挺为和笙的出发点感动的,但同时也很好奇。
“嗯,像小鬼这样的级别就可以练了,倒也不是很难,只是需要多余的阴气。”婆婆讲给我这么做的条件。
“也就是说你吸收了恶鬼的阴气修复自身之后,还有一部分多余的阴气可以用来修炼?”我转向和笙。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不由得感叹起来,为什么鬼魂对阴气的利用率就那么高呢?
“同样是吸收阴气,和笙就能利用得那么充分,而我之前却喝那么多药水都不太管用……”
“这不一样。”婆婆说,“那药水只是方便你喝而已,效用会大大打折扣,所以和笙出事的时候,我并没有用它。”
“可同样是直接吸取阴气,我好像也没有和笙的利用率高到哪里……”
我忽然住了口。
婆婆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犹疑地问我:“丫头,你最近几天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我不由得一愣,最近还真没出现什么异常。
可我肚子里的鬼胎已经又长大了一圈,按理说应该需要更多的阴气才对。
虽说我需要更多的阴气,可这几天我们急着赶路,婆婆也不必再单独出去打探情报,所以我与和笙基本上没了单独相处的时间,确切地说,也没想起来这码事。
但我却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
我摇了摇头,却已经有些觉得奇怪起来。
“就算是我把阴气直接渡给她是管用的,可人和鬼魂不一样,她不太可能坚持这么久的。”和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先别急。”何刀疤冷静道,“先好好想想,时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需要阴气的?”
“上一次大概是一个多星期以前。”和笙迅速地回答。
我有些尴尬,那天我们趁何刀疤又约婆婆单独出去叙旧的时间,在旅馆房间里偷偷亲密了一回。
好在婆婆和何刀疤却并没有在意这话里的微妙含义,而是认真地思考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会不会和时老鬼有关系?”何刀疤率先提出了猜测。
“你说他那把钥匙?”婆婆接道,“难道钥匙上会有什么端倪?”
“我觉得就是那把钥匙。”何刀疤说,“时寅的鬼胎正是需要阴气的时候,而且这种需求一直都很稳定,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所以,她突然不再需要阴气的供给,只能是鬼胎本身发生了某种变化。而一个星期以前,就只有时老鬼的那把钥匙,让鬼胎出现了异常。”
“可是时老鬼难道会这么好心,用计让时寅免于受苦?”和笙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的确,如果鬼胎本身不再需要阴气,我也就不用担心哪一天会由于阴气不足再一次引发剧烈的腹痛了。
但是,时老鬼怎么可能帮我呢?他对我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
“我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婆婆哼了一声,“说不定走到半路,丫头又会出什么意外的状况。”
“那我们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是不是?”和笙有些急躁不安,“毕竟婆婆你现在根本召唤不出鬼魔。”
“是的,时老鬼看来也一直在修炼,我没办法让他现身。”婆婆叹了口气,“如今之计,我们只有步步小心了。”
夜深了,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我有些不安地躺到了床上。
时老鬼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阴谋呢,他对婆婆说的那句,不会让我死,又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生不如死的意思?
想到刚才我们讨论的鬼胎的事情,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早上,我们重新出发了。
断断续续又走了两天,我们总算到了大悲佛所在的村子。
“先不急着赶到那边。”何刀疤说,“咱们先到前面的小酒馆歇一下脚,那的老板我认识,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我明白他是想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毕竟这边村长的人做了什么安排我们还不知道,但现在来都来了,还是小心为上。
于是,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小酒馆。
酒馆老板热情地把我们请进了唯一的小包间内,我略微放下了心,坐了下来。
婆婆却站起身来,说打算去方便一下。
赶路的人总有三急,我们也没在意。
谁想到婆婆这一出去,就再也没回到包厢里。
何刀疤看起来开始焦躁不安,但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安慰我说吃完饭再去找人也不妨。
“你真的不着急?”和笙有些不相信地在鬼瓮里嘟囔。
我也坐不住了:“何叔,饭我们不着急吃,眼下还是把婆婆找回来要紧。现在到了这个地界,也许是被村长他们抓走了也说不定。”
何刀疤其实巴不得我这样说,也没有再坚持,拉上我一起离开了包间。
我们先去找了酒馆的老板,老板说刚刚的确看到婆婆去了卫生间,但之后就没再注意了。
“婆婆平日里一向很小心,既然是出来之后才不见的,会不会是被什么人叫走了?”
我猜以婆婆的警惕性和身手,也不会轻易就被人掳走,唯一的可能只会是主动离开。
何刀疤似乎很赞同我的想法,但我们却还是一筹莫展。
我们在这个村子里也没什么人际关系,婆婆会跟谁走呢?
总不见得是跟村长走吧,再说如果硬要打起来,婆婆也不是打不过村长的。
而且,我总觉得村长并不会轻易出面,既然是手下过来找碴,那婆婆就更不可能怕他们了。
我和何刀疤又去酒馆外面的街上找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