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告诉我们,大悲佛墓的入口在佛像的最底处,尽管入口已经因为天长日久有了些变化,但他凭着经验,还是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
入口有点矮,我们要弯着腰才能进去。
老陈在前面打了头阵,和笙也小心翼翼地拉着我跟在了后面。
我刚一踏进去,就听到身后的何刀疤和婆婆说道:“你先走,我断后。”
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本该如此。
我与和笙对视一眼,不由在心里赞叹何叔还是很有男人的风度的,又是找老陈,又是考虑到安全主动要求走在队伍最后。
婆婆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从入口进到墓里后,我们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墓道,不算特别宽,能同时容两个人并排走。
我正想问老陈,主墓室离这里还有多远,就听到身后砰地一声。
很明显,是入口处的门自动关闭了。
墓道里顿时一片漆黑。
老陈那里率先发出了手电筒的光亮,何刀疤也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另外几只手电筒地给我们。
“何叔,你刚才回去就是为了准备这些吗?”我接过手电筒问道。
他这个包明显是离开的那段时间才拿来的,我记得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包要拎。
而且刚才他把手电筒递给我的时候,我看到包里还有不少绳子、匕首和其他的东西,应该是专门为了下墓准备的。
“嗯。”何刀疤点了点头,“我看你们好像也没有准备什么,临时找老陈借了一些,不知道够不够用,但总归是有备无患比较好。”
我不禁对何刀疤更加佩服了,虽然看起来是个粗旷的男人,但心思却够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婆婆,她没有说话,手里握着从自己包里掏出来的备用手电,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婆婆,都怪咱们忘记准备了下墓的东西。”我对婆婆笑了笑,“你看,何叔一个人要准备好几份,一定把他累坏了。”
这两个人,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过话,我决定推他们一把。
婆婆愣了一下,然后风风火火地走过去,把何刀疤的包拎了过来,又把自己的包扔了过去。
“一把年纪了,逞什么能。”她没好气地嘟囔了这么一句,然后对着发愣的我和和笙又嚷了起来:“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和笙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拉着我走开了。
路过何刀疤的时候,我看到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俩人,吵个架就跟小孩一样。”和笙悄悄和我抱怨。
“你不像小孩吗?”我有些好笑地望着他,“哦,不对,你本来也不大。”
“可是我没和你吵过架。”和笙郑重地说,“既然说到这里,我就表明态度吧,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保证,我以后也不会和你吵架。”
见我不说话,他又追问道:“怎么了时寅,你难道不觉得我对你很好吗?”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语气。
“对对对,你最好。”我望着和笙的眉眼,忽然觉得这样的承诺虽然幼稚却很难得。
就算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吧,因为至少我爱过也被爱了。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和笙维持着那一脸郑重的表情没有变,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似的。
“什么事?”我好奇地凑得更近,想听得更清楚些。
“就是……”他像模像样地凑到我耳边,十分突兀地吻了一下我的脸。
我有些震惊地看他,他却在拼命忍住笑。
“骗子。”我嗔怪道,却并不真的生气。
自从进了墓里我就很紧张,和笙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故意要闹我一下。
有时他的细心程度,甚至也超乎了我的想象。
“老陈,这条墓道还有多长?”何刀疤在我们身后问道。
“快了。”老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墓道里回响着。
因为有了手电筒的缘故,整条墓道被照得通亮,但依然看不到尽头。
“看来这条墓道很长。”婆婆说,“老陈说快了,应该也还要走很久。”
好在一路上,我们都畅通无阻,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时不时地会拿手电往四周的墙壁上照一照,当然,我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所以渐渐地也就放下了心。
但就在我把手电筒放下来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液体。
我有点害怕,但还是迅速地把手电照了过去。
原来只是一处小水洼,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和笙随后看到了我的动作,却不安地皱起了眉:“这条墓道虽然又窄又长,可是地势却一直平坦,怎么会出现水洼呢?”
“这里有水洼实在不正常。”我们身后的婆婆也发现了水洼。
“那不是水洼,是水幻石。”老陈在我们前面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会觉得它们看起来像水洼,踩起来也像水洼,但实际上,它们只是悬在墓道顶上的一些石头而已。”
我不禁抬起头向上望去,的确,在我们头顶确实悬着一些小块的石头,它们和墓顶的结构似乎是融为一体的,虽然看起来并不牢靠,但却也不会轻易掉下来。
而此时再看地上的水洼,倒真有点只是个影子了。
“你们最好不要低头仔细看。”老陈嘱咐我们,“这玩意很邪门儿,如果你一直盯着看,会看到自己的脸一点点腐烂,更严重的还会出现幻觉。”
我被这话吓得赶快把手电筒拎了起来照向前方,再也不敢观察了。
原来之所以叫水幻石,是因为能让人产生幻觉?
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老陈,你不是蒙我们吧。”何刀疤却有些不以为然,“我也下墓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玩意儿。”
原来他也没见过水幻石,我还以为是我见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