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和笙隔着屏障朝那边喊了一声。
但那边却并没有任何回应,小鬼们还在不停地从他的身上踩过。
“不会是断气了吧?”我有些惊慌地问。
“也不知道这老陈到底是什么来头,有多大本事。”和笙看起来也并不确定,“可按理说他不该……”
“什么不该?”我问。
“按理说他不该躺在那里。”和笙说,“你看我们刚才进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明显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既然来过那么多次,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有小鬼呢?他既然当了那么多次向导都平安出了大悲佛墓,怎么偏偏这次就会被小鬼踩在脚底下呢?”
和笙的话让我也有些疑惑起来。按理说老陈要是来过这房间,他应该知道这房间里有小鬼,也应该知道怎么对付它们才对。
可是现在他却正受着小鬼的踩踏。
而且刚我问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提到这小鬼的事情。
“算了。”和笙摆摆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些难缠的玩意儿摆平再说。”
“怎么摆平?”我有些悲观,“我又不会法术,难道就凭你一个人?”
早在刚才我看到老陈躺着地上的样子时,我就注意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面,但却根本没发现何刀疤和婆婆。
和笙经我这么一说,也才发现婆婆他们不见了。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太被动了。”他看起来有些发愁,“你看这个屏障,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挤过来,用不了几分钟屏障就会撑不住了。”
要是婆婆他们还在,或许还可以把小鬼们引开,让和笙从另外一处夹击。
可是现在只剩下和笙一人可以和他们对打,而且这屏障一旦碎掉,外面黑压压的那一群小鬼就都会扑到我们身上来。
到时候和笙连自身都顾不过来,一定更顾不上我这边。
而我呢,不会任何法术不说,还基本上等于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现在暴露在空气里,肯定分分钟被那些小鬼扑上来咬成重伤。
眼看着那道屏障被越挤越薄,和笙索性在屏障边界处念了咒语,让另外一座屏障顺着边界处再次将我们隔离起来。
“应该还能撑一会儿。”和笙盯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小鬼,没过多一会儿就叹气道,“这样下去不行。时寅,你在这儿呆着,我得出去看看情况。”
“可是……”我犹豫着,“可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我实在有些担心他的安全,尤其是在刚才已经被小鬼咬伤的情况下。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但我还是没由来地害怕。
“主动总比被动要好。”和笙却显然比我要果断许多,“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和你一起躲在这儿,也早晚会被迫和他们短兵相接的。你先在这儿呆着,我说不定还能找到婆婆和何刀疤,不管怎么说,三个人联手,总能想到办法对付这群难缠的小鬼的。”
和笙说完,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把手一挥,就走到了屏障外面。
他没有忘记再对屏障挥了一下,将缺口重新封上。
我被他隔离在这一小块安全的区域里,有些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和笙踏出屏障后,那群本来挤在屏障边缘的小鬼,开始陆陆续续地朝他那边走了过去,但也有一少部分停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
看来现在他身上的阴气比我的要重许多,所以那些小鬼都朝他奔了过去。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刚一出来的时候就直奔和笙,而不是奔向我。
因为挡住屏障的小鬼变少了,我也能更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情况。
我有些吃惊地发现,刚才还躺在地上的老陈,居然不见了!
这样看来,他非但没有死,还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不然这四处都是小鬼,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可既然他有这本事,刚才又为什么会那么狼狈呢?
我觉得有些费解。
目光重新转向和笙,我的心开始提紧了。
那些小鬼果然又纷纷朝他身上扑去,而他正咬着牙默念着什么。
有一些小鬼露出痛苦的表情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而有一些依然张着长着獠牙的嘴,一脸贪婪地望着和笙。
其实按理说,就算是以一敌多,和笙也应该能轻松打败这个级别的小鬼才对。但这些小鬼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小鬼,我总感觉他们是什么特殊的种类,因为从战斗力上来讲,和笙根本就占不了太大的上风。
时间一长,和笙就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我能看出他是想杀出一条路来去其他地方找婆婆他们,可每次打掉的小鬼太少,剩下的小鬼又一直在他脚下晃来晃去,他虽然不至于太狼狈,但也一直寸步难行。
我不禁开始为小鬼们的恢复能力觉得恐惧了,因为我感觉他们根本就没把和笙的咒语当回事。
虽然他们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跳下来之后却很快就融进了大的队伍里,紧接着这些在地上的小鬼就又开始新的一轮进攻,就好像刚才谁都没受伤似的。
我在这观察了半天,也还是分辨不出到底谁被和笙的咒语影响过。
这里的小鬼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呢?
我越发觉得事情十分怪异。
和笙已经开始表现出明显的力不从心,我在屏障里也有些心焦。
可是我又根本出不去,刚刚还围绕在屏障外面的小鬼也并没有要硬挤进来的意思。
眼看着和笙就要撑不住了,我正心急如焚,却意外地发现屏障外的小鬼忽然像受到惊吓一般四下散开了。
竟然是婆婆,她手里拿着好多张写好的符咒,正大步朝我走过来。
一直缠着和笙的那些小鬼也停住了动作,有些愣愣地看着婆婆。
只见婆婆把手里的符咒一扬,双手合拢,念起了咒语。
那些符咒好像听懂了婆婆的命令般,自动飞到半空中,朝那些小鬼追去。
小鬼们的头上很快贴满了符咒,渐渐停下了动作,好像木偶一般呆立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