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话让我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老陈既然是何刀疤请来的人,不管怎么说,总应该是比较靠谱的。
但如果他真的是喂养小鬼的人,只能说明他做向导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婆婆,你是说,这老陈故意把我们引到这房间来,就是为了让那些小鬼缠着我们?”
“也许是吧。”婆婆说,“要不是这样,他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不见了,这其中肯定有些猫腻。”
“可他是何叔请来的人……”我犹疑地问,“何叔这么有经验,肯定要找一个靠谱的向导吧,要是老陈真的别有居心,他就真的一点看不出来么?”
“我倒是感觉何叔看出来了一些。”和笙说,“你记得他之前警告过老陈吧,说要他只管收钱不要多问,我看那时候起何叔就开始防备他了。”
“但何叔肯定也没有料到会有这小鬼的事……”
婆婆却有些恍然大悟了:“何刀疤离开,会不会是追老陈去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们顿时心下了然了不少。
何刀疤盗墓经验丰富,识人的本领自然也强些,要是他看出了这小鬼的事是老陈故意刁难我们,说不定真的会和老陈翻脸。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是如何跟老陈在这黑漆漆的墓道里单打独斗的。
“那咱们还等什么呢。”和笙把墙上的手电筒取了下来,“出去找吧,没有何叔,咱们往前走也少了个主心骨。”
他把手电筒扔给我和婆婆,走在了最前面。
出了房间后我们又回到刚才的墓道上,可巧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喘息的声音。
我们顺着声音找了过去,果然,何刀疤就坐在墓道边上,脸上和身上都有了些擦伤,手臂上还有个地方在流血。
“何叔,你受伤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老陈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何刀疤叹了口气道:“老陈真是太狡诈了。”
“所以何叔,你果真是为了追他才离开的房间?”和笙问。
“对。”何刀疤点了点头。
“老陈人呢?”婆婆问。
“跑了。”何刀疤恨恨地骂道,“他妈的,竟然偷袭我!”
“你的伤用不用先包扎一下?”婆婆盯着他手臂上流血的地方,“我包里有纱布和消毒水。”
何刀疤愣了一下,点点头,从墓道边上站了起来,跟我们先回了刚才那个房间。
婆婆拿出纱布给他仔细包扎着伤口,我跟和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也没敢打扰。
“他们算是彻底和好了么?”我悄声问和笙。
“你这话问得实在不合时宜。”和笙竟难得地严肃起来,“难道现在我们该关心的不是何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么?”
我有些窘迫自己不该在这时候还八卦,和笙却又笑道:“干嘛做出那副表情来,我在逗你而已。”
我就知道……他又是故意的。
偶尔的小玩笑的确能调节紧张的气氛,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何叔,你还没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和笙像没事人一样转向了何刀疤。
婆婆已经帮他把手臂包扎好,也止了血,他此刻正拿着瓶子喝水。
“还不是他太小人。”何刀疤放下瓶子,“起初我们谈的价钱就已经很高了,我跟他讲好不要多问。结果后来他还是问了,但我除了警告也没多说什么。结果他反倒拿这件事要挟我,说如果不想他再问我们的事情,就要多加钱给他。”
“没想到老陈还是个财迷。”和笙叹了口气,“那然后呢?”
“我当然不同意了,所以……”
“你先等等。”婆婆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说的谈价钱的事情,是在小鬼出动之后?”
“对啊。”何刀疤点点头,“他还拿小鬼的事情威胁我呢,说如果我不答应提高价钱,他就要那些小鬼一直缠着你们。我不同意,他就和我打了起来,打不过我,就偷袭了我。”
“那些小鬼果然是他喂养的啊?”我着实有些吃惊。
“是的。”何刀疤说,“他喂养那些小鬼,就是为了趁机宰我们这种过路的土夫子。”
“真卑鄙。”和笙不满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下来。”
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向导跟在身边,确实不如自己下来慢慢探寻的好。
“我当时急着找一个本地的向导,当地人给我介绍了他,我也就没多想。”何刀疤说,“没想到他是真的不靠谱。“
“可是这事情不对啊。”我越发感到一头雾水,“何叔,按你的意思,你和老陈是同时出的房间?”
我记得何刀疤只是在小鬼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在我们身边,后来就不见了。
可是老陈却是在那之后才消失的,如果他们是同时出的房间,那我们看到的那个躺在地上的又是谁?
“我的确是和他一起出的房间,而且是他叫我出去的。”何刀疤给了肯定的回答。
“难道老陈分身有术?”和笙调侃道,“我们为什么在那之后会看到他躺在地上,任小鬼踩踏呢?”
“我觉得有可能是幻觉。”何刀疤说,“我在墓道里的时候,就总是听到村长的声音,似乎就在附近,可是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怀疑那也只是个幻觉。声音可能是幻觉,看到的画面当然也可能是幻觉。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可能时不时就会产生一些类似的状况。”
“跟婆婆的情况一样啊。”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这墓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能产生幻觉的地方?”
“我看也许到处都有。”何刀疤叹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决定休息一下再继续往前走。
就算没了向导,我们也得继续前进。
我心里也有着隐隐的担忧,要是老陈只是单纯地贪财也还罢了,要是他有别的心思,回头再在墓道里撞到他,那岂不是狭路相逢么?
“算了,别提老陈的事了。”何刀疤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转向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