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些不明不白地互相看着,不知道那个鬼婴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回到床边,难道是想要保护那具女尸?”我悄声问和笙。
“这……”和笙却似乎不是十分确定。
“肯定是别的原因。”婆婆却接过我的话,“鬼胎和人不一样,对母体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我想想也是,要是有感情的话,之前那个女孩也不会被吃掉内脏了。
我猜婆婆虽然没说,但她之前反对我和和笙走得那么近,也说不定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把目光重新转回床边,何刀疤已经挡在了我们身前,一脸防备地注视着鬼婴。
那个大头的鬼婴回到床边之后就跳了上去,现在正缓缓爬上女尸的身体。
我们凝神屏息,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只见鬼婴爬到女尸的腹部,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有些嫌恶的表情。
我们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他刚才也是破开女尸的腹部才爬出来的。
那副嫌恶的表情,大概是不喜欢尸体上的内脏露出来后,那股淡淡的腥臭味吧。
“作孽,自己剖开人家的肚子,还要嫌弃有味道。”婆婆低声嘟囔了一句。
那具女尸现在的确是一副被开膛破肚的样子,里外两层衣服也已经被撕破,还沾上了血迹。
和笙盯着那女尸看了一会儿,忽然对我说道:“要是以后你肚子里的鬼胎也这样,我一定会在他出来之前就把他弄死。”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似乎对鬼婴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气愤。
不过我没有接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虽然他这么说我也是感动的,但是……要是真的把鬼胎弄死,他可就复活不了了。
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活过来好好报仇么?
“别听他瞎说。”婆婆拍了拍我,“正常鬼胎降生的时候怎么可能开膛破肚出来,顶多会耗费你身上的精力,虽然严重的话也有生命危险,可那是两码事……”
和笙却没有和婆婆再斗嘴,而是看着那具女尸出了神。
我看着那具女尸,倒是想起了白芷,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那个鬼婴已经离开了女尸的腹部,慢慢爬到宽大的袖子旁。
他趴在那里,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我感到十分纳闷,下意识地向何刀疤看去,希望他能知道那鬼婴到底在干什么。
可他也只是依旧十分防备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我们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看着那个鬼婴时,他却忽然停下了爬行的动作。
然后,我们又听到一阵呼吸声。
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呼吸变得轻浅了许多。
“何叔。”和笙小心翼翼地向何刀疤确认,“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何刀疤似乎也最后确认了一下,然后对着我们点了点头。
我虽然诧异,但也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一直醒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冲到我这里来。
那鬼婴似乎睡得很熟,我们几个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悄悄挪动脚步,稍微离远了一些,然后用极低的声音交谈着。
“婆婆,这鬼婴……也这么能睡?”我忍不住好奇,悄声问婆婆。
我知道如果是正常的婴儿,有时睡眠时间是会比大人要长一些,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睡眠时间会不固定。
但我却没想到鬼婴也会这样。
“这是鬼婴和正常的婴儿唯一相同的一点了。”婆婆说,“他们刚出生之后灵力不稳定,所以像人类的婴儿一样需要多睡眠。但他们的睡眠比正常婴儿更不规律,所以我们没法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或者究竟什么程度的干扰才会醒。”
“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应该赶快想个办法逃出去才对。”和笙在一旁搭话。
我们的确不应该在这里多做停留,但那个青铜的大门早已关上,相当于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根本走不出去。
“何叔,你觉得……”我打算问问何刀疤的意见,毕竟盗墓这事,他比我们的经验都要丰富。
一转头,却发现他盯着那具女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发现什么了?”还是婆婆最先看出了端倪。
“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何刀疤低声道,“刚才那个鬼婴为什么停到了这里?“
“而且他好像在确认什么事情。”我回想着刚才那个鬼婴的动作,他在女尸的衣袖旁边停留了好一阵,最后还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来。
“这女尸的袖子里,不会藏着什么东西吧?”和笙想到了可能的答案。
何刀疤点头表示同意,并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了女尸的袖子下。
“她手里真的有东西。”何刀疤说着,几根手指一起用力,把那样东西拽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举到我们眼前。
鬼婴哼了一声,没有醒过来。
我从刚才起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目光也转向何刀疤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张破旧得有些发黄的纸,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
这张发黄的纸张被小心地卷成了一个纸卷,接口处还被细细的绳子绑住,看起来还有点神秘。
何刀疤轻轻解开绳子,又十分仔细地把那张纸缓缓打开。
我发现他虽然是个粗旷的男人,但在这种事上显然很有经验也很有分寸,因为怕纸张破损所以特意没有用蛮力。
又或许,他内心深处还是有细腻的一面,否则也不会为婆婆的事情纠结了那么多年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看到那张纸已经被完全打开了,上面好像密密麻麻地画着一些地点和路线。
“这居然是张地图?”和笙有些吃惊地看着上面的标记。
我们也十分惊讶,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一提起地图,我们就只会想到和笙身上的那幅地图,却从没想到,这大悲佛墓里竟然也会有地图。
“这好像是墓里的地图。”何刀疤盯着地图仔细看了一会儿,指给我们看道,“你们看,这个地方,不就是我们现在呆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