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他追问道:“你要你,你给不给?”
我被瞿朗气笑了,无奈道:“你明明知道……除了这个。”
“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一阵无语,叹了一口气。
初次的交涉以失败告终。瞿朗现在打定了主意要将我关在这里,我说得再多,也暂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只有慢慢来。
但我心里着急啊……
小白找不到我,肯定得联系苍承泽。
苍承泽又会怎么样呢?
他会做些什么?
会不会来找我?
我必须要在他找到我之前,说服瞿朗才行。
之后的两天,我没有再提要走的事情。瞿朗怕我趁他不注意给跑了,吃饭开始点外卖了。
就连睡觉,也是在同一个房间里。
开的是双人房,一人一张床。
我的心再大,对这样的相处方式也十分的不适应,很防备。
瞿朗是正人君子没错,但也是个男人吧?
并且这个男人还很喜欢我。
我每天晚上都熬得实在睁不开眼,才不知不觉的睡过去,然后早上再从惊慌中醒过来。
三天过后,我终于是受不了了,问瞿朗:“你到底想这样守着我多久?”
“到你好了为止。”
“我又没有生命危险……你能不能别这样?”
瞿朗想了想,问我:“你是觉得比较无聊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我皱起眉头,问:“去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
“除非你让我联系小白,否则我不会去的。”
瞿朗看着我,沉默了半晌,蹲下来,看着我。
我半躺在床上,他一蹲下来,视线便与我是平的。
“祝颂,你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没有苍承泽,也没有仇恨,就是正常……正常朋友那样对待我?就几天,行吗?”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瞿朗接着说:“不联系任何人,就我们俩个……你轻轻松松的过几天,行吗?”
“轻轻松松地……过几天?”
瞿朗点点头,说:“对,你的脑子里现在太乱了。连那么弱智那么傻那么危险的办法都要去用,你真的该好好静一静。放松一下你的心情,像正常人那样……就像五年以前,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过几天呢?给我几天时间陪着你,行不行?”
我看着他恳切的表情,听着他的这些话,我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难过。
几乎都有些动摇了。
我多久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从得到我姐姐去世消息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了。因为我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够天真,能够幸福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是因为姐姐在帮我负重前行。是她承担了一切压力,就为了能将我托起来。
所以,我再也轻松快乐不起来了。
这些年的生活,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里,让我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所以,在瞿朗提出不管不顾的过几天轻松日子时,我发自内心的动摇了。
“是不是我答应了你,你就可以放了我?”
瞿朗肯定地点点头,说:“是。只要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陪着你。之后你再要走,我绝不会拦你。祝颂,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我的心脏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柔软得发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在心里说,我知道的。
知道他为了做了很多,知道他都是在为了我。
这些我都懂。
脸庞上一阵温热,是瞿朗抬手在给我擦眼泪。我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
“祝颂,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的。我知道。所以我会一直等你的。”他说。
我别过头去,轻声地说:“如果从今以后,你都跟我断绝关系,我也绝对不会怪你的。瞿朗,靠近我,会害死你的……这些话,求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了。”
瞿朗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他的长相比较大气,看上去像是个混血,眉毛浓眼睛大。他和苍承泽不同,什么表情到了他脸上,都非常生动;而苍承泽相反,无论内心多么强大的情感,在他脸上也很难显现出来,永远都是一副死人脸,波澜不惊的。
“既然你答应我了,那现在跟我走吧,带你出去走走。”
我没办法,只好起身。
“我这副样子,出去走走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这个样子才不会有人认出来。”
我一想也对,稍微整理一下,两个人戴着帽子口罩就出了门。
我还以为瞿朗要带我去的,是什么高级的不一样的场所,却没有想到,他直接打车把我带到了乡下。今天天气不错,没什么太阳,不晒人。但这乡下,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就是带我来这里?”我站在田埂上,有些不明白地问瞿朗。
他点点头。
我又问:“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里有大城市里没有的新鲜空气,有一股宁静放松的气息,你不觉得吗?到这种地方来,才能真真正正的放松下来。跟我走吧,我有个熟人在这边,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因为头上有伤,我整个人都有点晕,走得很慢。瞿朗在前面走,反过手来扶我,后觉得不方便,便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一人握一头。
他穿着一套休闲服,配小白鞋,显得风华正茂。
我走得慢,他也跟着我的节奏放慢了脚步,两个人慢悠悠的在田埂上走,微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吹得稻田轻轻地摆动,传来一阵稻香。
这样惬意的感觉,确实许久不曾有了。
穿过了这片稻田,又走了一段小路,才到了瞿朗嘴里的熟人家里。主人公应该是事先接到了瞿朗的电话,已经在门口等着,到我们出现在转角的时候,他就迎了出来。
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男人,矮胖,花白头发。乡下人普通的黝黑皮肤,但看上去十分和蔼友好。
“小瞿,你怎么才来?等半天了都。”男人一边跟瞿朗打着招呼,一边拿眼睛看我。我连忙打招呼,“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