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约会?又是看电影,又是放烟花,还一起跨年,不是约会是什么?难怪你不接我的电话,约会约到忘我了吧?是不是!嗯?”
最后一个“嗯”字,汇集了他所有的情绪,说得特别重。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他又将我提着肩膀提了起来,让我看他的眼睛。
苍承泽脸上暴戾的神情让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他盛怒之下会对我做什么,怕越是解释越乱,便干脆不说话了。
“你说话!”不说话也同样会惹怒他,苍承泽用力地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手撑在地上,手掌和膝盖都被玻璃碴划过,疼得我眼前一黑,倒抽了一口凉气。
“承泽,我昨天出去吃晚饭,正好遇上瞿先生,就一起吃了个饭。至于去放烟花,是他提议的。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才瞒着你。只是吃了个饭看了烟花而已,真的……没有别的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下。
苍承泽给了我一巴掌。
男人的手劲儿大,这样一耳光打下来,我半边脸瞬间就麻木了,脑中“嗡嗡”作响。
以至于后来他说了一句什么,我压根没有听到。
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挨过耳光,所以这一耳光直接把我打懵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恢复了听觉以后,听到苍承泽这样问我。
我身上痛,但心里却更是难受。就像是被一把刀在搅动着。
“说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从苍承泽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此时此刻怕是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我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没有跟他在一起过。”
“你当我傻吗?没有在一起,会一起相约跨年?”
我咽了咽口水,语气变得麻木而平淡,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大过年的,我明明有男朋友,可是却要一个人在这冷清而空荡荡的房子里过春节……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理解你说要陪着家人。但我连出去吃个饭都不行吗?偶遇瞿先生也不是我的错……我确实跟他一起跨年了,那是因为我太孤独了,我不想一个人跨年。承泽,我跟朋友见面你不喜欢,我知道你看不上她们觉得她们脏!所以我就要在这儿永远等着你,我也是人!”
在苍承泽面前,我一直温顺可人,对他千依百顺几乎没有顶撞过他。哪怕是受了委屈,也只是含泪地看着他。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可这不代表我从此没有自我了。
做戏,也终会有累的那么一天。
苍承泽听了我这些话,仿佛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了一声,说:“不想一个人跨年,所以就找个男人跨年?谁给你的胆子,祝颂!”
他正要再说,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苍承泽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一边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一边往外走,打开门,又关上门。隐约中,我听到他说:“嗯,我马上回去。”
没过一分钟,苍承泽就回来了,他凉凉地看我几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又出去了。
我一下子慌了,害怕他这一走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我不怕他生气,不怕他暴力,我就怕他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
所以我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他,拉着他的袖子。
苍承泽身体一怔,回过头来看着我。
“玄,承泽,我可以不要你的钱……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他拧着眉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我。
“除了你,我对其他的男人都不感兴趣。我跟你的时候是第一次,这你也很清楚。不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跟他发生什么。承泽,你要相信我。”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试探着问:“你,你还会再回来的吧,承泽?”
苍承泽一句话都没有回答,甩了甩袖子,立刻就出了门。
我很想再追,但我明白一味地死缠烂打只会让他更加的反感。所以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
手心和膝盖还有大腿上,都流了血,里面似乎有玻璃渣。
我吸着气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碎玻璃,一阵头疼。
但更令我头疼的,是苍承泽的决定。
脸很疼,一阵一阵地烧热。我起身去洗手间,弄了一条湿毛巾敷在脸上。想了想觉得不够,又从冰箱里拿了些冰块包在毛巾里,往脸上敷。
敷了两下,我忍不住停下了手。
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脸好得太快,我应该让它肿得更厉害,好让苍承泽见到了会心疼。
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太过于天真了。他那么生气,家里又那么忙,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回来呢?
我躺在沙发上,替自己敷脸。想了想,给徐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的不小心割到了手,问她家里的医药箱在哪里。
徐妈告诉了我地方,提出要回来,怕我不会弄饭。我说不用了,我会做饭就是不小心,让她安心陪家人过年。
找到医药箱,我正在翻镊子,忽然听到有人按门铃。
大年初一的大中午,有谁会来?该不会是记者吧?就算是记者,也用不着大年初一就……
再说了,记者也不一定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瘸着一条腿,走到门口,从可视电话里看了一眼,是许海涛。
今天这日子,许海涛不会无缘无故地跑过来。而小白也不知道我受了伤;徐妈只知道我割破了手,不会请家庭医生过来,所以,只有可能是苍承泽。
我把门打开,让许海涛进来,许海涛提着医药箱进门,首先就看了我一眼。我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毕竟被人打不是一件多值得炫耀的事情。许海涛大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并没有多问,只是蹲下来,先看了看我的膝盖,说:“我需要先清洗伤口,然后把碎玻璃渣取出来。祝小姐,你先过来坐。”
我点点头,无言地坐在沙发上,任由许海涛洗伤口,洗完了膝盖上的,他又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