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林家别墅时,父亲还在外面应酬未归,母亲看到我自然是高兴的,马上让厨房加菜,我把银行卡还给母亲,告诉她上次的事情已经顺利解决,让她就不用再操心。随后陪母亲和子轩吃过晚饭以后,子轩拉着我进了父亲的书房。子轩年纪还小,只有15岁,而且人也比较单纯,对于他,哪怕是不情愿,我还是从心里承认了这个弟弟。
在书房里,闲着没事,我过问他的功课,他马上就蹙眉,这孩子从小骄纵,一直不甚喜欢学习,为此父亲也常常感叹,若是这儿子的功课,能像我一样的好,他就再也没有遗憾了,父亲对子轩,是寄予了承继大业的厚望。
子轩躲过的我问题,就爬上书柜最顶端的格子里,拿出了几张图纸问我:“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那天我无意中看到这些图纸从上面掉下来,就好奇打开看了一会,没有看懂,后来爸爸进来后,就马上收了回去,还警告我说,以后不能再碰书柜最上面的东西。”
小孩子的好奇心重,我不得不也仔细地看了几眼那些图纸,都是一些奇怪的形状,也没有文字标注,所以我也完全不得要领,只能哄着子轩说:“这个你好好读书,像爸一样,上大学,学机械设计,就可以看懂这些了,姐姐也没有学过这些,所以不懂。”
子轩失望地把图纸重新卷好,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他就慌忙把图放回原位,我推着他出去,轻声对他说:“一会我跟爸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顺便告诉我妈一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到书房来。”
母亲是疼爱我,只是她也是早被父亲勒令远离商海,所以她在场,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是徒添担心。子轩听话地进了我妈的房间,我在书房门口等待着父亲上楼来。
父亲看到我,布满倦容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很高兴地说:“欣儿回来了,上次你公司的事情,解决没有?李正康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我边随着父亲进房间,边点头说:“解决了,宇龙替我偿还了全部的亏空。”
父亲点点头,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还算这小子有点人性,你没白给他当了几天老婆。”
父亲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不过现在我不能把事情搞砸,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宇龙他并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提出,让我继续和他在一起生活。”
父亲坐在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把我看得心里都直发毛,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跟生意人打交道,这种不停地算计,哪怕是亲情,爱情也要算算值几斤几丙,让我觉得无比的厌倦。
停了一会,才听到父亲平静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子欣,你说吧,你今天回来找我有什么事,你是真的想跟宇龙重新开始?”
我点点回答:“是,我想跟宇龙重新开始。”
父亲轻轻地摇头:“欣儿,你能嫁给华宇龙,我是无条件赞成,只是华家现在掌权的还是华老太爷,他不点头,这事就没有这样简单。我以后会试着再帮你争取,不过现在,你还是需要等等,不能操之过急,而且你一定要注意你的行为名声,不能再让华家人落下话柄了。”
父亲说完,就打开桌面上的手提电脑,看样子是又要准备开始工作了,我壮着胆子,轻声说:“爸,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父亲再次抬头看我,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没一丝波澜:“什么事,你说。”
“我听说恒林正在起诉华盛,追讨货款,是真的吗?”我的心脏此时如小鹿乱撞一般,砰砰地跳过不停。
父亲没有打算隐瞒,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然后解释说:“是,华盛的货款早已经超期三周了,所以我们恒林只能通过法律的途径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爸,你能不能马上撤诉,我保证,宇龙他一定会在几天内一定会把欠恒林的货款还清。”我看着父亲,真的就是从心底里在乞求他放过宇龙。
父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很是不满地问:“是他让你回来的?这是他跟你重新复合的条件?”
我连忙摇头:“不是的,肯定不是,他完全不知道我回来找你,只是我知道,华盛正在跟银行申请贷款资金周转,只要资金一到位,他就会马上把欠款打到恒林的帐上。”
父亲对于我冒险替宇龙作出的承诺,并没有一点兴趣,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能太相信宇龙这小子,他对林家来说,是养不熟的狼,我都把女儿给他了,你看看他回门那天说的话,哪有一点是要帮我们林家的意思。”
提起回门那天的事情,我的心中又是一阵地悲凉,我不过是他们手上的一只棋子罢了,不过就算是棋子,我也要拼尽全力,去帮宇龙一把,我站起来走到父亲跟前,双膝弯曲,啪的一声响,就跪倒在他的面前。
父亲很是惊诧地看着我,抬手要把我扶起来,我不肯,只是抱着他的手,双目含泪地哀求他:“爸,你就当帮宇龙一次吧,他真的很不容易,就是为了这次贷款,他应酬喝酒都把自己的喝成胃出血,进医院了,现在银行的贷款马上就要下来,我们却在此时起诉,华盛官司缠身,影响贷款的发放,对我们恒林也没有一点好处啊。”
父亲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我继续抱着他的胳膊,声泪俱下地说:“爸,我喜欢宇龙,我爱他,你就帮他一次,也当是疼我一回,行不?”
我已经是无计可施,唯有希望,自己的眼泪,还能让父亲动一下恻隐之心,果然,父亲弯腰要把我扶起来,语气也温和了一些:“欣儿,你先起来,地上凉,你会生病的。”
我摇头,继续倔强地乞求着他:“你不答应我,我不会起来的。”
父亲看着我,轻轻地摇头,却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宇龙又住院了?”
我不明所以,也没有反应过来多想,只是很诚实地点头答:“我也是听他旁人说的,最近他工作忙,我也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宇龙是向来不喜欢多言的,他觉得言多必失,只是我却一直没有学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