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面对着我的问话,脸上的神情更是愧疚难当,他声音因为气妥低了很多:“我们回去后,就遇到他们围攻,副总裁是最先看到那人拔枪的,他当时马上推着我趴下,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子弹打中了他左腿膝盖。”
“然后呢?然后你就丢下他,自己跑了?”我清楚地记得,我重新回到山上时,只看到宇龙受伤被华正荣的人围在中间,但李熙并不在场,后来是听到警车的鸣笛,他才出现的。
这回李熙却表现得无比的冤枉,略略生气地说:“子欣小姐就把我看成是如此贪心怕死的人吗?当时宇龙倒地后,我想带着他走,不过华正荣的人已经围上来了,他猛了我一把,让我先藏起来,然后再传伺机而动,出奇不意地打华正荣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李熙略略地停了一下,又看着我说:“其实我一直都在他们的圈子外面附近的树上看着他们,如果他们作出进一步伤害副总裁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挺身而出,只是我没有想到,华正荣居然要给他下毒,看着那洋鬼子举起针筒时,我也是同时从树上跳了下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如果我能早点看出异样,及时控制住那洋鬼子,你们大概都会没事。”
说到最后,他还是很客气地跟我道谢说:“子欣小姐,谢谢你,是你的机警,救了副总裁。”
听完了李熙讲的这一切,我才明白所有事情的原委,如果不是我的突然介入,或许由李熙来对付那个洋医生,结果会更好些,不过如果来不及的,现在中毒的就是宇龙了,而且他当时受伤,又被别人控制住,能不能躲开那一针,现在是谁也说不准了。
我们说着话已经到了山下,我看见宇龙也是坐着担架,膝盖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不过纱布外面,还是一片殷红,鲜红的血液正不停地往外渗出,他也看到我,还没有等我说话,就马上问:“子欣,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其它不舒服的。”
我躺在担架上,本来想坐起来看看宇龙膝上的伤口的,但腰还是痛得要命,特别是现在躺下后,再想起来,自己是完全使不上力了,宇龙也看到我的动作,伸手过来按住我,怜惜地说:“好好躺着,别乱动,腰还是很痛?有没有其它地方不舒服的?”
我轻轻地摇头说:“现在就是腰痛得很,自己起不来,其它的没有什么不舒服,你不用担心。”
宇龙宇是在皱眉,低声说:“你真傻,你知不知道那针筒里的药物是有毒的,你现在已经中毒了。”
我轻笑着说:“为你中毒,我愿意。”这话是由衷说出的,但宇龙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我初见他时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缓缓地说:“子欣,你不该这样做,以前,我还能给你一个妻子的名义,现在我们离婚了,连这个名头我也不可能再给你,我说过,我不会爱上你,你这样做,真的是不值得。”
刚刚我们才死里逃生,他却一如既往地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想了一下,才装作平静地说:“妻子的名义你不给我,你给陶玲,但你把爱情给我不行吗?”我知道,他跟陶玲已经订婚,而且以陶家的声望,这婚事绝对不会是想说不要就不要的。
这时,华宇龙变得无比的暴躁,抓狂地说:“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不可能爱上你的。”
他的声音很大,本来已经躲开去吸烟的李熙也忍不住回来,不满地叫了一声:“宇龙,这是怎么呢?好端端的,为什么发脾气啊!”
我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低声说:“宇龙,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你知道,我一直是喜欢你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
宇龙不再理会我跟李熙别过脸去,也不说话,他不理我,我就干脆自言自语地说:“你还是恨我的父亲对吗?他伤害过你,不过他不是已经得到教训了吗,这次第一个被绑上山的,就是他最宝贝的儿子,难道你就真的不能放开往事,原谅他?”
宇龙还是不说话,我停在那里,尴尬无比,李熙看我们僵着,很是无奈地说:“你们就是这样闲得慌,不需要一致对外,回头就马上内哄,不斗嘴就舌头痒是不是?”
我跟宇龙都没有接他的话,他也自觉没趣,不想再管我们,去安排车子送我们上医院,宇龙依旧是脸背着我,风中传来他的声音:“跟你的父亲关系不大,陶玲现在这样子,我是有责任的,所以我绝对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你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的希望。”
我的心痛得在滴血,就是因为陶玲的精神出了问题,他心存内疚,所以不能伤害她,就不惜伤害我的感情,而且华家陶家都有着显赫的家世,又怎么是林家这种不入流的豪门可以相提并论的呢,一种叫悲哀的情绪在我的心间不断地蔓延着。
救护车来了,我和宇龙被送上两辆不同的车子,李熙陪在宇龙的车子上,我的车上,除了几个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再无其它的认识的人了。很快回到城中,我看着华宇龙被急诊的车床推进手术室。
然后另外有一个中年的女医生过来询问我的情况,知道我最严重的伤是腰椎后,她扶着我转过身去检查,过了半晌才说:“骨头应该没事,就是韧带损伤比较严重,你去拍个X光片子确诊吧。”
接着有护士推着我的车床到了放射室,我看到门口写着一个纸条告示“射线有致畸风险,孕妇拍片请事先告诉医生。”
我马上叫住了护士说:“我不能进去,请帮我把骨科的陶主任过来。”
那护士马上黑了脸,很不高兴地说:“就你事多,陶主任多忙,现在正在手术室里给华大少爷做手术呢,没空管你,身体是你自己的,不检查怎么确诊,到时候别又赖上我们不负责任就行。”
我听了,火气也来了,粗着声音说:“我就是不拍片子,你送我回去吧。”
护士脸上露出难色,而我却抓着门框,坚决不肯进去,一时间,我们都僵在放射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