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请求,陶师母的脸上有为难之色,犹豫一会还是说:“好吧,我带你过去看看,不过这些天,陶玲都一直在病房里陪着,你们可能会碰上的。”
我听了,马上说:“如果陶玲在,你让我在门外看看就行,我不用进去。他的情况现在还好吗?”
陶师母略有点无奈地说:“最好还是进去吧,他还是很惦记你,昨天还问起你,他现在算是稳定了,脚上的石膏大概要一个月后才能拆,然后还要做复健,他的苦头还在后面呢。”
我听完,又是黯然神伤,低声说:“都是我连累了他。”
陶师母拉着我的手,安慰说:“他可以挺过来的,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受伤了,十年前那次,他身中三枪,一枪在肺,一枪在腹部,还有一枪也是左腿,当时我们都觉得他会活不成了,最后他还是靠着自己的意志活了下来,在医院里养了一年多。”
我跟在陶师母的身后,来到顶楼的VIP病房,又像上次那样,从走廊开始就已经有人在把守,因为陶师母本来就是宇龙的主管医生,所以她带着我,保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我们过去了。
在病房外,我看到宇龙一个人半坐在床上,左腿打着白色的石膏被抬高固定在床上,身前搭着一个床头的小桌子,他正凝神地看着上面的手提电脑屏幕,陶师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请进!”
我跟着陶师母进去,他抬头看见我,很是意外马上迫不及待地问:“子欣,你来了,腰上的伤还好吗?”
我点点头说:“基本没事了,不用担心,你呢,腿还痛吗?”
他平日冷漠的脸上,此刻也是充满了柔情,看起来满不在乎地说:“子弹已经取出来,就是骨头断了,要养些日子,你也不用担心,没有什么……。”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侧过头去,右手成拳,放在嘴边,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陶师母上前不满地拿走他的电脑说:“你注意休息,山上着了风寒,昨天还有点烧,现在还不能太劳累的。”
宇龙的身体自从在十年前的手术以后,一直不能受凉,山上的气温低,想必他早已经不舒服,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我也忍不住轻声劝道:“工作哪有做得完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只能你自己去爱惜。”
宇龙看着我们两个女人的,苦笑一下,略带着无奈地说:“全球24个时区每天都有合同文件传来,大多数是不能耽误的,而且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处理公务了。”
我知道他的工作一直是非常地繁忙,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心中略宽,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其实不想连累你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摇头说:“不能这样说,该道歉的是我,他一直是冲着我来的。放心吧,你身上的毒,无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替你解除的。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我不能再让你冒一丝风险了。”
他就是这样,他愿意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不愿意亏欠于我,我们在病房里坐了没有几分钟,他就说:“子欣,你先回去吧,陶玲去了楼下接爷爷,大概也快上来了。”
又是陶玲,那个他同样不能亏欠的女孩,我皱眉不悦地说:“她担心什么,我跟她抢丈夫吗?”
宇龙伸手往外推了推我,缓缓地说:“小玲跟你不同,她没有那这样坚强,我不能再伤害她了,你先走吧,我没事,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打我的私人电话,那电话我24小时都不会关机的,你可以随时找到我,千万不要像这次这样,再自己逞强。”
我听了,心里更加的不舒服,蹙眉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共享齐人之福吗?”
华宇龙的脸色明显地白了,很是无奈地说:“子欣,你就一定要这样歪解我的意思吗?我们不做夫妻,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爱情,但你需要我帮忙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一定不会推脱的,对了,上次你说过,你准备出国?”
我扬眉说:“对,我要跟着李师兄去加国做学术访问,所以以后我的事情,也不劳你费心了。”说话间,我还故意地偎依在陶师母的身上,她也很配合地抬后扶住我的肩。
他看着,又是一声苦笑:“李浩天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我会祝福你们的。”
宇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若冰霜,他如此平静地祝福着我,让我的心凉得透顶,陶师母扶着我,眼中满是关切,用过来人的口气说:“婚姻有时只是合适,不一定就是最相爱的两个人。”
我转身就要离开病房,没有想到却在门口碰到了陶玲,她看到我,先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嘴里狠狠地骂道:“你这个狐狸精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就是你,连累宇龙哥哥受了这样重的伤,你还有脸目出现在他的病房。”
她的巴掌,打得我的脸火辣辣地痛,我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还没有开口,却听到宇龙在情急之下,厉声喝道:“小玲,你过来,我的伤跟子欣没有关系的。”
宇龙说得是实话,但小玲身后还有华老太爷,此时却大步走进病房来问:“你受伤跟子欣无关,那跟谁有关,她不是被人绑架勒索到轲子山后,才让你去救的吗?”
宇龙那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有想到爷爷就在身后,马上又说:“爷爷,你来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年纪大了,也不用这样再两边跑。”
华老太爷上前,试探了一下宇龙额头的温度,才略加宽慰些:“好了,今天终于没有再发烧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宇龙点头答应,但华老太爷话锋马上一转,又问:“这次轲子山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歹徒本来就要勒索林家的,你怎么也要自己送上门了?”
华老爷的声音严厉,目光里充满着怀疑地在我跟宇龙间扫来扫去,此时陶玲当着长辈的脸,不敢再乱动后,不过也是一双恶狠狠的目光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