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出血,需要再次处理。”何医师查看了宋长风的伤势后不由得蹙起眉头,紧接着转过身对虞婉棠说,“女子不宜留下,还请姑娘暂时回避一下。”
“好。”她淡淡地吐出这个字,然后迈开脚步离开了厢房。
不过,在她刚合上雕花木门时,便察觉到身后有人。
虞婉棠灵敏地停住动作,没有再动一下,这才避免和身后的人撞到一块儿。
“耳朵挺好使,身手也不错。”楚玄歌意味深长地盯着眼前的人,眼底流露出些许欣赏的神色,“你在茯苓庐做什么?”
“无可奉告。”她冷淡地说出这四个字,转过身后伸手把楚玄歌推到一边,抬脚欲离开茯苓庐。
可谁知她刚走出几步,手腕就被一股强硬的力量给完全桎梏住,整个人也动弹不得。
“你没得选择。”楚玄歌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下意识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疑惑地问,“你为何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莫不是暗自记恨我,使你与你家王爷分居两地?”
“才不是!”虞婉棠呵斥一声,下一秒便抬起左脚往后踢。
楚玄歌反应极快地躲过了虞婉棠的攻击,并伸手抓住了她的脚,大手极其不安分地一路往上。
遭此调戏,虞婉棠羞愤不已,右脚踩在地上狠狠用力,整个人腾空跃起旋转开来,凭借着那股冲击力摆脱了楚玄歌的束缚。
“上次在醉风居是我轻敌,吃一堑长一智,你以为我还会那般大意?”虞婉棠冷眼看着他,面具下的眸子迸射出无尽的寒意,“虽在楚府为奴,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卑躬屈膝,更何况面对的还这是你这种色胚?”
“色胚?”楚玄歌弯唇笑了笑,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不错,戏谑道,“姑娘想必是误会了什么,这府中还有谁不知道本少爷是个正人君子?”
“呵。”她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厌恶,“只不过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伪君子罢了,行为举止确实让人发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少爷只不过是忘不了姑娘的倾世容颜,何罪之有?”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又走近了几步,站在虞婉棠面前直视着她,“如今你已入楚府,生是楚府的人,死是楚府的鬼,最好是对我言听计从。”
闻言,虞婉棠止不住地笑出了声,眼眸中尽是嘲讽。
见她不说话,楚玄歌又逼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鼻翼只差分毫便会碰上,呼吸间的热气也悉数交织在一起。
“我要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忤逆我楚玄歌的意思。”他神情严肃地紧盯着对方,“如今你身在楚府,最好是给我规矩点,老老实实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即可。”
虞婉棠没有吭声,她深知与楚玄歌纠缠太久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处,当务之急还是得想个两全的法子去解决账簿的事情。
而楚玄歌这个色胚,她早晚要让他断子绝孙!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开门的“吱嘎”声响了起来,临七双手扶着门沿,整个人不由得愣了愣。
顷刻,他便回过神,开口打破了屋外的尴尬。
“少爷,宋长风正躺在屋内,伤势已经有所缓解。”临七淡淡道。
“好。”楚玄歌应了句,然后继续对虞婉棠说,“你先在外面侯着,待会陪我去碎玉轩用晚膳。”
“凭什么。”她嘟囔了一句,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楚玄歌听了去。
他转过身甩了甩衣袖,坚定地迈步进了厢房,清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
“凭我现在是你的主子,寄人篱下就要唯命是从。”
虞婉棠看着那扇被重新合上的木门,粉拳紧紧握起,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楚玄歌,我来日定要让你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
现在横着走,以后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千倍万倍也不为过!
厢房内弥漫着一阵血腥味,楚玄歌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似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充满着生死的气息。
“少爷。”何医师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如实汇报道,“宋长风的伤口再次裂开,在下已经为他缝补好,如若好生调养,便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因为病人因为失血过多尚且还在昏迷中,今日内暂时不会苏醒。”
“何医师,你今日下午也是这样说的,可他还是悄悄跑出了茯苓庐。”临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临七公子说笑了,我敢担保,他这次绝对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话音刚落,屋内就响起了一阵咳嗽声,何医师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
木床上的人轻咳了好几声,这才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好看的桃花眼不停地打量着床前的三个人,眼底有些许困惑。
“待会再找你算账!”楚玄歌冷冷地瞥了何医师一眼,便换个态度开口询问道,“你可是觉得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闻言,宋长风摇摇头,苍白的嘴唇噙动几下,满脸都写着虚弱,轻声问道:“想必阁下就是子录口中的‘少爷’?可你为何要救我?”
楚玄歌和临七对视一眼,后者便把医师谴出了厢房。
屋内留下楚玄歌主仆二人以及宋长风,这样一来,有些话便可以说得随心所欲些。
“你这人真是奇怪,醒了不声不响地出了茯苓庐不说,还再次晕倒被送了回来。”临七给自家少爷搬来一张紫檀木圆凳,不满地嘀咕着,“两次救你连句‘谢谢’也没有,看来真是救了头白眼狼。”
“呵呵,这位公子真是有趣。”宋长风不由得轻笑出声,那双桃花眼也更为撩人,双手扶着床沿努力坐了起来,“宋某以为,生死之交已是朋友,那么敢问这位小公子,何谓‘朋友’?”
“古语有云,君子以朋友为习。既为朋友,自当是互相扶持,团结一致,且不追究付出与回报,心甘情愿。”临七答道。
“所以在下认为,我与楚公子之间不需要如此见外。”宋长风停顿了一会儿,眼底含着笑意,“如若非要说谢谢,那也是宋某方才一厢情愿。”
话音刚落,屋内就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