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随着半开的木窗钻入屋内,水月色流苏床幔此起彼伏。
此时此刻,暧昧声四起,不雅画面令众人唏嘘,未经人事的婢女和小厮都别开了脸。
素澜连忙移步到床上,对准那满脸潮红的女子就是一巴掌,愠怒道:“月莲!看看你干的好事!给我清醒点儿!”
那张水嫩的脸蛋立马变得红肿,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响亮的巴掌声似乎还回荡在室内,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床上两人瞬间清醒,急急忙忙抓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紧接着双双跪倒在地。
该男子见阴谋暴露,迅速磕了几个响头,指着月莲说:“此时与我毫无干系!都是她勾引我在先!”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给我下的药!”月莲恶狠狠地瞪着对方,目光凶恶,满是杀意。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素澜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都为月莲感到羞耻!
“素澜,这就是你叫我来看的好戏?”楚玄歌冷着脸,表情异常难看。
“不,少爷,你听我解释!”素澜急忙拉住对方的衣袍,心里莫名忐忑。
“莫非,这里还有比欣赏婢女与外来男子私通更好的戏?”楚玄歌眸色一冷,狠狠地甩开了素澜的手,呵斥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婢女!简直败坏门风!临七,马上把她给我赶出楚府!”
见形式不妙,满面泪痕的月莲连忙跪着移到楚玄歌脚边,抽泣道:“少爷,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生是楚府的人,死是楚府的人,万万离不开楚府!”
“楚府不需要摒弃廉耻的女子!简直令人蒙羞!”他呵斥一声,眉宇间皆是怒意。
见状,月莲猛地磕了几个头,直到鲜血滴在地板上,才魏巍颤颤地抱住素澜的小腿,苦苦哀求道:“小姐,月莲是无辜的!求您为我主持公道啊!”
闻言,素澜的玉指不禁按上太阳穴,强行镇定地对楚玄歌说:“少爷,看在素澜为楚府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就原谅月莲吧。而且事出蹊跷,不能让她白白蒙冤啊!”
“此事决不姑息,本少爷只相信眼前所见!”楚玄歌毫不留情审视着月莲,命令道:“来人!赶紧把她扔出楚府!”
话音刚落,临七便领着几个小厮走到月莲身边,眼看着他们就要架起月莲时,素澜忽然冲了过去。
她推开那些小厮,整个人挡在月莲面前,呵斥道:“我看你们今晚谁敢动月莲一根汗毛!”
事情陷入僵局,临七无奈道:“素澜姑娘,请不要为难临七,我只是按吩咐办事。”
“给我退下!”素澜冷呵一声,双目与楚玄歌对视,淡淡道:“少爷,您都不给月莲解释的机会便赶她楚府,这样传出去也不好听,希望您明察秋毫。”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少爷便给她机会!”楚玄歌脸色一沉,对月莲说:“想说什么尽管说,如若胆敢欺骗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可不是赶出府这样简单,得先挑断你的手脚筋,再将你扫地出门!”
他眼底的狠厉让月莲猛地一颤,她吞了口唾沫,在素澜的暗示下,解释道:“奴婢今日奉命给青竹院的虞姑娘送些新鲜瓜果,她给我喝了杯茶水,醒来后便是现在这幅场景,其余情况一概不知。希望少爷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
言毕,众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多数人不知月莲口中的“虞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有心人自然意识到,从事发到现在,青竹院的主人虞婉棠却迟迟没有现身,未免有几分可疑。
“你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虞姑娘陷害的你?”素澜诧异道。
“奴婢今日除了雅兰居之外,便只来过青竹院,况且在这里喝了茶水就出事,明眼人都……”
“不可能!”楚玄歌冷声打断月莲的话,蹙着眉头说:“她刚来青竹院,根本就没有陷害你的理由,本少爷看你就是想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究竟是不是开脱,把虞姑娘找来一问便知。”素澜勾起冷笑,讽刺道:“青竹院都快闹翻天,做主人的居然尚未出现,当真一点儿嫌疑都没有?”
“谁说我不在的!”
一道干净好听的女声响起,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到同一处。
只见一位身穿淡青色罗衫,脸戴银色缠枝花面具的女子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抬头挺胸,走路时脚下生风,并无任何畏惧之感,平凡中透露出强大气场。
素澜倍感惊讶,这当真是虞婉棠?
当她准备细看时,后者已坚定地站在她旁边。与初见时无异,依旧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素澜,这真是天大的误会,”虞婉棠无辜地看着对方,声音颤抖地说:“我初来楚府,完全不知道青竹院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方才少爷欲赶月莲出门时,你为何没有出面?”素澜质问道。
“冤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虞婉棠连忙弯腰,愧疚道:“只是这里来了太多人,我一时间没有挤进来,并不是有意见死不救的。”
“既然如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少爷可不想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楚玄歌虽睥睨着她,但心里倒觉得有趣。
“是,少爷。”虞婉棠行了个礼,看起来十分顺从,“月莲姑娘确实到过青竹院一次,但她送瓜果时我并不在院内,再加上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陷害她的动机。”
“你胡说!”月莲厉声吼道,指着她的鼻子控诉:“虞婉棠,做人不要太绝,否则会遭报应的!”
“婉棠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初来府中巴不得平静度日,为何偏偏就和姑娘你过不去?”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委屈,说话间竟带了几分哽咽,“只是因为不认识路,耽误了去雅兰居的早膳时间,姑娘你看不惯多说几句也不打紧,关键是你不能颠倒是非黑白,这样平白无故冤枉我啊!”
可恶!居然被她倒打一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月莲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马上把虞婉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