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歌原本只是赌气般拉住她,想强行要求她为自己更衣,也万万没料到眼前的一幕。
随即,二人齐齐倒下,女上男下,四片唇瓣紧紧贴合,旖旎气息交织升腾。
唇上的触感过于温热,虞婉棠不由得瞪大眼睛,脸颊滚烫,呼吸紊乱。
“现在究竟是谁下流?”楚玄歌凤眸微动,说话间的热气悉数喷洒在对方脸上。
虞婉棠怔了怔,刚想爬起,腰间便传来一股力气,正好将其桎梏住。
宽大的手掌肆意游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少爷,大事不妙!”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临七尚未敲门就走了进来。
楚玄歌推开身上的虞婉棠,连忙从地上起来,然后快速穿好贴身衣物,从屏风后走出,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柴房失火了!”临七回答完毕,而后把目光落在虞婉棠身上。
后者察觉到他的疑惑,解释道:“少爷叫我过来拿账簿。”
临七沉默,暗叹心照不宣。
“柴房因何故失火?”楚玄歌追问道。
“依照少爷的吩咐,临七将月莲囚禁于柴房中,可素澜姑娘说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我当时并未多想。而后恰巧内急,回来时就听见府中小厮和婢女喊着救火。”
楚玄歌剑眉紧锁,走到衣柜旁找了件月白色锦绣斗篷披上,沉声道:“马上随我去看看。”
见他要离开,虞婉棠连忙出声制止:“不许走,先把账簿给我。”
“整个厢房都被你翻了个底朝天,难不成还没找着?”
闻言,虞婉棠未免有些失措,原来方才她翻找藏宝图发出的细微声响,他都听了去。
“在书案上,离开时记得关门。”
他说完这句话,便与临七出了碎玉轩,齐齐往柴房赶去。
二人行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便看见远处冒着火星,可见火势之大。
此时,柴房这边已经乱作一团,焰火犹如毒蛇般张牙舞爪,饶是这些下人都经过训练,一时间也无法扑灭这场来势凶猛的大火。
但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尚且没有头绪。
“你们快点灭火啊!月莲还在里面!”素澜哭着哀嚎,早已没有往日的淑女形象。
“素澜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救人,实在是火势太大,暂时没有办法啊!”
一位满脸都是尘土的小厮苦着脸,说完这句话后继续跑去提水。
“好,你们不敢救,我自己去!”素澜冷哼一声,眼看着就要冲进柴房,身体却猛然被人控制住。
子录顾不得男女有别,下意识抱住素澜的腰身,冷声道:“现在火势太大,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素澜转头一看,发现子录正冷着脸,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般严肃模样,心中难免失神,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硬生生掰开子录的手指,哽咽道:“月莲从小便在黔阳服侍我,跟了我十几年,我早已把她当作亲人看待,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她葬身火海?”
见她态度坚决,子录沉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让我进去!我会帮你把月莲带出来的!”
话音未落,子录便朝着柴房那边冲过去,没有留给素澜任何挽留或者后悔的机会,即便是后者根本不为所动。
在子录即将冲入火海之际,素澜觉得耳边一阵疾风吹过,眼前残影飞速掠过。
不到一秒,楚玄歌便在子录面前站定,冷声呵斥道:“给本少爷滚回去!”
“不,子录要把月莲姑娘带出来!”他倔强地站在原地,额前青筋暴起。
而不远处的桃树下,那个站着的人却忍不住叹息,但又有些许同情子录。
或许,这世间的情爱就是如此,痴男怨女,覆水难收。
“再说最后一遍,给我滚回去!”楚玄歌黑着脸,身后的大火给他带来几分炽热的感觉,背上貌似出了一层薄汗。
“不!”子录捏着拳头,咬着牙齿吐出这个字。
倏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喧嚣的救火场中也十分刺耳。
素澜的心头猛然颤了颤,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低声道:“子录,不要忤逆少爷的话。方才是我不对,火势太大,我不该如此偏执。”
闻言,子录转头,对上那双氤氲着水雾的杏眸,颓然地退了回去。
由于火势蔓延,紧挨着柴房的几间竹屋也跟着被引燃,但幸好供人居住的厢房离这边比较远,才没有酿成大祸。
半个时辰后,大火终于被扑灭,众人累得气喘吁吁,眼前的景象被冒着黑烟的废墟代替。
少顷,一具烧焦的女尸被小厮抬了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血肉糊掉的气息。
“少爷,废墟中只找到这具女尸,大概就是月莲。”临七指着那具黝黑的尸体,眼中有几分不忍。
“不,不会的!”素澜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疯狂地摇着头。
“可有小厮在该尸体身上发现月莲经常佩戴的腰挂,素澜姑娘应当很熟悉。”
言毕,临七将掌心之物展现在素澜面前,那是一块莲花玉佩,原本晶莹剔透的玉石已被大火烘烤得有些发黑,但不难认出上面刻有一个“月”字。
“这,这不可能……”素澜双手颤抖地拿起莲花玉佩,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往下流。
“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月莲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楚玄歌冷眼看着地上的女尸,脸上的神情异常淡漠。
“少爷,您不该冷言伤人。”子录捏起拳头,弱声道:“素澜姑娘本就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何苦再戳人痛处?”
“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而且本少爷还没追究你想闯火海的过失!”楚玄歌脸色一沉,命令道:“来人,将子录送去后山竹屋,禁足三日以反思鲁莽之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前往探视。”
“再来几个人将这具尸体扔出去喂狗,余下的人先回去歇息吧。”
楚玄歌遣散众人,却不忘观察素澜的表情,后者听到“喂狗”二字连忙跪下求情,可当他执意如此时,她便没有继续哀求。
如此反常地放弃,倒是不像她在青竹院的表现,叫人不得不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