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的话,都办妥了。”临七将杏仁糕和莲子羹放到苏姑姑面前,而后迈开脚走向楚玄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如此甚好。”楚玄歌赞赏地点点头,继续道,“昨日实在是给醉风居添了麻烦,临七,把准备好的东西送给苏姑姑,权当作个补偿。”
“是。”临七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颇有礼貌地说,“苏姑姑,这是我家少爷的一点心意,还望收下。逝者如斯,希望您节哀顺变。”
“黛晴打小就跟着我,这叫老妈子我怎么能不在意呢!”苏姑姑用罗帕掩着嘴哇哇哭了起来,抽咽中带着惋惜,“唉,也是那女娃子命苦啊!”
见状,楚玄歌暗示降香收好银票,又道:“衙门已着手调查此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有什么结果,我与临七还有事要办,改日再来拜访姑姑。”
“罢了,这事和你也没什么干系,只怪黛晴命不好。”苏姑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主仆二人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醉风居,外头的太阳很烈,四处都是热烘烘的气息。
“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临七拿手遮着额头,眯着眼睛问道。
楚玄歌抬头看了看天,道:“时辰还早,你我二人先去老宅落脚,歇息好了再去穆王府。”
“是。”临七点头,走在前边带路,说道,“这处老宅是祖师爷留下的,里边的人皆是昔日从黔安城过来的心腹,公子大可放心。”
“甚好。”
两人沿着老巷一直往前走,倏地,临七停了下来,脸上写满了警惕。
“怎的,到了?”楚玄歌问道。
“没。”临七蹙眉,提醒道,“公子小心,我似是听见兵器交错的哐当声,前方怕是有祸事!”
话音刚落,只见一受了伤的男子从古巷角落跑出,踉踉跄跄地在墙边倒了下去。
楚玄歌给了临七一个眼神,他便急忙过去检查那男子的伤势。
“有气,但失血过多,如若不及时诊治,怕是熬不过今日。”临七收回手,从衣袍上扯下一块白布,快速绑在那男子的手臂处。
“抬回去,处理好血迹,切莫节外生枝。”
楚玄歌叮嘱一句,便与临七合力把男子抬了起来,快步往老宅那边赶去。
老宅那边得知楚玄歌今日会到,早就派了人在门口侯着。
那小厮见人到了,急忙跑进屋子,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儿,马上过去迎接。”一位年长但中气十足的人命令道。
“是。”
随着一声整齐的应答,宅中男女依次在院中罗列开来,他们分别站在两侧,专门为楚玄歌空出一条过道。
老者开口道:“子录,随我出去迎接。”
“是,福伯。”那小厮点头。
两人急忙走到门槛处,还未等临七开口,福伯脸上的笑容便彻底凝固,他快步走下台阶,望着那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问道:“这是?”
“路上恰巧碰到的,随手救了下来。”楚玄歌微微蹙眉,问道:“福伯可有什么话要讲?”
“少爷,祖师爷再三吩咐我们此次到浔阳千万不可生出事端,昨日您在醉风居已经闹了事,现在平白无故带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回来,怕是要节外生枝呀!”
“无妨,我瞧他是个好汉,日后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楚玄歌挥挥手,示意临七和子录把人抬进去,自己则和福伯跟在后面。
“少爷也莫怪我多言,只是人心险恶,我们不得不防。”福伯提醒一句,眼底满是担忧,“来时路途遥远,少爷舟车劳顿,快些进宅歇息吧,我吩咐下人备膳。”
“阿玄知道,劳烦福伯操心了。”楚玄歌微微颔首,说话间始终保持着敬意。
众家仆见楚玄歌踏进老宅,齐声道:“少爷好!”
楚玄歌点头,郑重道:“以后在楚宅无须进行这番繁文缛节,各位都是黔安来的人,早已是自家兄弟姊妹,荣辱与共。”
“少爷说的是,我们自当尽心尽力为少爷做事。”其中一名气质出众的黄衣女子淡淡笑了笑,柔声道,“厨房已备好午膳,少爷这边请。”
黄衣女子容貌倾城,举止大方,仪态也十分从容,看得出来在府中地位颇高。
“劳烦素澜精心准备,只是我与临七有要事需办,顾不上午膳。”楚玄歌又对福伯说,“好生照看那位受伤的男子,我与临七去去就回。”
闻言,福伯清了清嗓子,叮嘱道:“少爷有要事在身,暂且不作叙旧,还请大家各司其职。不过希望各位千万记住,在这浔阳城楚府内,没有黔安,也没有祖师爷,你我都是这府中的下人,少爷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是。”众人应答一声,纷纷散了去。
临七和子录把受伤男子安顿好,便匆匆去了门口与楚玄歌会和,两人一起出了府。
二人走出古巷后,到了一处繁华区,临七逮着个姑娘问到路,七拐八走这才到了穆安王府。
王府外,两头石狮凄凉地伫立在门口,府门中央的匾额也十分简朴。
“看来这穆王爷不是个铁公鸡就是个死穷鬼罢,门面破成这番模样也不知道派人整修。”
临七嘟囔一声,便走上台阶拿起环扣敲门,不久后便有小厮过来开了门。
“劳烦这位小哥前去禀报一声,说我家少爷楚玄歌有事求见穆王爷,想要从他手里讨个人儿。”
那小厮看着楚玄歌二人且进行了一番打量,觉得他们并不是什么富贵之人,轻蔑道:“你当我们王爷是什么人?岂是你们这些无名小辈说见就能见的?”
听到这番话,楚玄歌也不气愤,他走上台阶,从衣袖里面拿出一颗上好的珠子塞到小厮手里,睥睨道:“能见还是不能见?”
“能能能!”那小厮连忙点头,说道:“二位随我到大厅侯着,我去向王爷禀报一声。”
楚玄歌与临七进了王府,里边儿比外头不知要气派多少,看来屋外都是假象,府内才暗含玄机。
二人刚落座,便有丫鬟沏好了茶水。
那小厮绕过了长亭,在书房门口停下,禀报道:“王爷,有个叫楚玄歌的人想要见您,还说要向您讨个人。”
闻言,楚连诀手中的毛笔顿了顿,墨迹很快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
讨人,这讨的是什么人?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