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虞婉棠不禁陷入沉思,难道真要亲自去逼问不成?
思及此,她的心口猛地抽痛一下,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鲜血快速从嘴角溢出。
见状,子录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问:“虞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无碍,身体的一点小毛病。”虞婉棠摆摆手,示意芙蓉赶紧把手帕递过来。
她拿过手帕将唇角的脏血擦拭掉,弱声说道:“那还得麻烦子录再打听一下王大志最近的动向,毕竟目前最有嫌疑的人是他,只可惜我没有足够的证据。”
“不麻烦不麻烦。”子录摇摇头,随即担忧问道:“可姑娘你必须去茯苓庐找何医师看看,咳血可不是好现象,趁早发现病根才好。”
“嗯,谢谢子录关心。”虞婉棠虚弱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罗帕拧成一团,沉吟道:“我吩咐你调查的事情切莫伸张,一定要在暗地里进行,这样才能避免打草惊蛇。”
子录点头,表示已经将这些话铭记于心,再三叮嘱虞婉棠必须去茯苓庐,然后因有事在身便先行离开了青竹院。
而此时,素澜正摇着罗扇躺在雅兰居的竹椅上,寻思着怎样把月莲重新带进楚府。
事到如今,想要光明正大进来已经不可能。就算可以瞒天过海,事后也避免不了有心人的口舌。
思来想去,为了不要落人把柄,便只能让她暂时在府外避避风头,等过些日子去福伯面前求求情即可。
如此一来,月莲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着落,接下来只需要仔细对付虞婉棠即可。
想到这里,素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喃喃道:“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话音刚落,她便从竹椅上起来,动作麻利地走到衣柜旁,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锦木盒。
该木盒做工精致,上面刻着细腻的牡丹花纹,尽管放置已久,也依旧一尘不染,被主人擦拭得干干净净,可见其重要程度。
素澜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锦木盒。
只见里面躺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材质皆是弥足珍贵,都是世间难得的宝贝。
纤纤玉手在首饰上流连许久,还是无法抉择。
每一件都是心头肉,都带着曾经的回忆,叫她怎舍得拱手相让?
但只要想到虞婉棠这个贱人,素澜便决定忍痛割爱,从木盒里拿出一串色泽纯正的舍利子,随即迅速地上好锁,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可这件玩物毕竟价值连城,就这样送出去,会不会太便宜宋长风?
想了许久,她终于得到一个两全的办法,量那个土包也不能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虞婉棠的身体也是越来越难受,可依旧不愿去茯苓庐。
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只要闹得不愉快,就绝对不会先低头。
可这样接二连三地咳血,倒是急坏了芙蓉,她心急如焚地看着趴在木桌上的人,担忧道:“虞姑娘,不如我们再去茯苓庐瞧瞧吧,现在的天色差不多快接近太阳落山,何医师该回来了。”
“不去。”桌上的人闷哼一声,沉声道:“说不去就不去。”
话音刚落,屋外便响起脚步声,随即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厢房中,淡淡道:“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样讽刺的声音,除了楚玄歌还能有谁?
虞婉棠皱了皱眉头,觉得他是故意过来添堵的,冷声道:“要面子也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还真是倔强。”楚玄歌自顾自坐在她对面,命令道:“芙蓉,给我去泡壶新鲜的茶。”
“回少爷的话,这茶是刚沏的。”芙蓉答道。
临七见楚玄歌脸色有异,连忙道:“少爷说不新鲜就是不新鲜,赶紧重新沏一壶过来。”
芙蓉心里纳闷,也不敢多言,当她正准备离开时,俯在桌上的虞婉棠忽然抬起头,命令道:“回来,不许去。”
她说完话后,紧盯着对面的楚玄歌,冷声道:“茶是热的,爱喝不喝,青竹院可没功夫伺候你这个公子哥儿。”
“是吗?”楚玄歌弯唇一笑,沉声道:“芙蓉,马上去沏茶。”
“不许去!”虞婉棠呵斥一声,冷眼看着对方,讽刺道:“少爷真有闲情逸致,这几天跑青竹院倒是格外勤快。”
“不勤快怎么显得我体恤下人?”楚玄歌狡黠一笑,转头对临七说:“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不然人家还真以为我们主仆二人闲得慌。”
临七会意,几步走上前,把手中的药材和补品放在木桌上,歉疚道:“怪我动作太慢,忘记把东西拿出来。这些都是少爷专门为虞姑娘你准备的,有助于你调养身体。”
“药材和补品都为你准备齐全,本少爷够不够体贴?”楚玄歌笑了笑,傲娇地抬起头。
闻言,虞婉棠淡淡瞥了一眼桌上那堆东西,眼底都是戒备,最后嗤之以鼻地说:“我可承受不住你的体恤,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赶紧把东西拿走,然后离开青竹院。”
见状,临七出声解释道:“虞姑娘,你定是对少爷有什么误会。我与少爷在茯苓庐等了许久,等何医师回来找了些医治内伤的药草,后来又去买了补品才过来的。”
“总之,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虞婉棠扫视他们一眼,神情淡漠。
而此时,楚玄歌脸色阴沉,宛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异常恐怖。
他凝眸盯着对面的虞婉棠,冷声命令道:“临七,把东西拿出去扔了。”
“扔,扔了?”临七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少爷,喃喃道:“扔掉也太可惜了吧。”
“什么?”楚玄歌剑眉紧蹙,沉声道:“若是觉得可惜,你大可自己留着。”
“不可惜不可惜,这就拿出去扔了。”临七断然不敢忤逆楚玄歌的意思,只好匆忙拿起木桌上的东西出了厢房。
“期限将近,若你再查不出账簿的差错在哪,休怪我不客气!”楚玄歌挥了挥衣袖,愠怒地走了出去。
倏地,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响起,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信鸽,抽出其脚上绑着的纸条。
正当他准备打开时,虞婉棠便闻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