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房门“吱嘎”一响。
芙蓉破门而入，埋怨道：“大晚上的也不点灯，虞姑娘您可不知道，那外头请来的医师有多难缠。”
言毕，她立即得到了回应，只不过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屋内的声音，竟是男子的急促粗喘，以及女子的低沉呵斥。
听到这些，芙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依旧觉得事有端倪。
她提着灯笼往前照了照，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诧异地用手捂住了嘴。
少爷，居然和虞姑娘……
楚玄歌知道有人进来，存心想要折磨虞婉棠，羞辱道：“方才还在向本少爷求欢，现在为何停下不动?若是累了，可以歇息歇息，下个回合再战。”
虞婉棠的喉咙早已干涩嘶哑，根本发不出任何字音。
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后，心灰意冷地别过头，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眼神交流。
而芙蓉则认为少爷尚未察觉到她进了厢房，只好红着脸轻轻假嗽几声。
楚玄歌恍若未闻，快速伸出右手，钳住虞婉棠光洁美丽的下巴，讽刺道：“啧啧啧，长得这般妖孽，怪不得穆王爷也会为你神魂颠倒。”
“啪嗒”一声，泛着橘色光芒的灯笼掉在地上。
芙蓉深知自己不该继续待着，但当她听见“穆王爷”这三字时，却怎样也拔不动脚离开，只好讷讷地拾起灯笼，转过身立在门口。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楚玄歌冷声说道，右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继续讽刺道：“虞婉棠，你如此不知廉耻，应当早已对床底之事习以为常。为何能在穆王身下承欢，就不能好好服侍本少爷?伺候一个男人是伺候，伺候两个男人也是伺候，何必自讨苦吃?”
闻言，虞婉棠气得呼吸紊乱，胸口随着急促吐气跌宕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本少爷知道，女子总是口是心非，说不定你现在很想同我融合。”楚玄歌邪肆轻笑，眸中全是冷意，最后提高音调，大声道：“想必你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毕竟有人在门口看着，这是你与穆王从未玩过的刺激吧？”
话音未落，空气中便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虞婉棠瞪大眼睛，面如死灰地盯着楚玄歌，原本苍白的脸蛋带着两行清泪，在黑夜中略显沧桑。
“羞辱我可以，但你没有资格羞辱他。你和他比起来，差远了。”
她的声音很轻，淡得几乎可以被晚风吹散，同时也是格外空灵。
“差?哪方面差?”楚玄歌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猩红地眸子充满杀意。
“你哪里都不如他。”虞婉棠淡漠地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声。
“告诉我原因。”楚玄歌死死地盯着对方，而虞婉棠依旧只字不说。
倏地，她那白皙的脖颈上便多了一双手。
楚玄歌加大力道，怒吼道：“快说！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随着纠缠，虞婉棠的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抓住那双索命的大手。
“呵?知道怕了?”楚玄歌笑得狰狞，沉声道：“若是马上求饶，乖乖待在楚府，兴许本少爷可以放你一马。”
虞婉棠薄唇微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滚！”
话音刚落，窒息感蔓延而来，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她双手软软地耷拉下去。
见状，楚玄歌这才停下动作，猛地转过头，对着门口怒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何医师！”
芙蓉很清楚屋内的情形，只是私心作祟，没有出手相助。
她略微怔了怔，急忙走出青竹院。
楚玄歌收回眼神，将目光转移到虞婉棠身上，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确定无恙后才安心下来。
他下床点燃蜡烛，灯火在夜风中明灭不定，略有几分摇曳生姿。
此时的虞婉棠就像熟睡的孩童，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长如蝶翼的睫毛……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让人忍不住为之着迷，无法自拔。
楚玄歌有些茫然，他从小无父无母，自记事起就在凌云峰长大，素澜虽终日伴随，但他只是把对方当妹妹看待。
而如今，这位正躺在床榻上的虚弱女子，她的身份同样扑朔迷离。就算撇去这层关系不说，其容貌和胆识，也是出类拔萃的。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床边，伸手抚上那张白皙的素脸，停留片刻过后，最终给她戴好面具。
未过多久，芙蓉便领着何医师回到青竹院，消失已久的临七也跟在后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何医师叹息一声，无奈地把药箱放在桌上，急忙走过去给虞婉棠号脉。
由于情况危急，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何医师伸手便要检查她脖颈上的痕迹。
只是双手尚在空中，就被一双大手拦住。
何医师抬眼，正对上楚玄歌那双冰冷的眸子，忍不住哆嗦一下，悻悻地收回手，嘀咕道：“内伤加重，需要加长静养时间，情况并不乐观。”
“什么？”楚玄歌揪住何医师的衣襟，脸色尽显担忧，命令道：“一定要治好她，否则唯你是问！”
“这……”何医师面露难色，心中把握不大，解释道：“虞姑娘原本就受伤，此次气急攻心，自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痊愈。”
“气急攻心?”楚玄歌喃喃一句，意识到失态后，松开了手，烦闷地甩了甩衣袖，沉声道：“不管你用何方法，定要让她醒来。”
“醒是可以醒，但需要时间。”何医师用衣袖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神情稍微镇定，对着芙蓉说：“待会按照方子熬上一帖药，喂下去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他便执笔写好药方，递给了芙蓉。
后者深深地望了虞婉棠一眼，犹豫片刻后，不甘地拿着药方出了厢房。
屋内一片寂静，楚玄歌淡淡地盯着床上的人，心中的情绪异常复杂，就像有只猫儿在闹腾，百爪挠心。
他未曾知道，当时心悸，却是永久的深爱。
夜色越发深沉，窗外暗影绰绰，树叶随着晚风飒飒作响。
倏地，楚玄歌眸色一变，目光落在外边的梨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