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翟家姨太太多了,翟少爷沉溺于美色,智商都给拉低了!”沈世霖咬牙切齿的声音,心头的热血已经涌至了头颅,攥着话筒的手掌泛白……该死的翟子颜,现在才放消息来!
“哦!”翟子颜恍然大悟了声,突然激动道,“依我看,就是同一个人!世霖,该不会……”
沈世霖没有心思再听公子爷的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传令下去,全面封锁北方每一道光卡,定要把沈国业给我截下,记住,凡是可疑人物,一律扣押,等我指示处理!”
“是,三少!”
“备车!”男人突然又冷了声!
“三少,您……”许智洪欲言又止。
“我不会放过她,她休想再逃出本少手掌心!”男人面目冷峻,浑身的怒意没有半点散去的意思。
“三少,万万不可,现在形势严峻,萧军定以在江南之境布下了网,况且北方新军们以致在盼望三少归去,以定军心,恳请三少以大局为重!”
一语中的,沈世霖的眸色闪过一丝复杂,这正是他所隐忧的,最近新城有不少异动,只怕他再不归北,有些人便真按耐不住了。但是想到那个女人便这样再次将他无情抛弃,他恨不得此刻立马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揉碎了,才够……
尽管勃朗宁已经物归原主,但他知道,桐城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这个“杀人凶手”落网,他担心,她会有性命危险!
苏湘,你好大胆子!
他原以为那是梦境,早早醒来,怅然所失……歉疚于母亲大仇未报,自己却陷在虚妄的儿女情长假象里,这,令他一度喘不过气来……
昨夜那抹熟悉的晚香玉气息,那些抵死的热烈chan绵,这段时间以来的朝夕相处……她的窘迫、她的可爱、她的坚韧、她的小心机……他尽数看在眼里,女扮男装,雌雄难辨!他沈世霖怎会如此糊涂,竟然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一逃再逃!
沈世霖盯着一脸正气的许智洪,已冷静了下来,“传令下去,半个钟头后,出发,北上!”
至于那个人,他一定会有办法,让她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一定!
“是,三少!”许智洪啪地立正敬礼!
经过一天一夜,新军连同鸣山掳回来的三十个俘虏已全部安全抵达新城,早早地,便有两排士兵在城门口候着,只为等待凯旋归来的前线部队!
看到有墨绿色军用卡车远远地开了过来,守在新城城门口的全体士兵纷纷敬礼!
命人将所有的行李送至沈世霖独自买下的那栋小洋楼,尔后,沈世霖方带着队伍,直接前往新城督军办。
督军办离沈督军的府邸极近,仅隔了半个街区。安置好部下后,沈世霖方上了一辆黑色吉普车,回到了传说中的督军府。
沈府是旧式家庭,因坐落北地,宅子建的宽阔又粗犷,水磨砖砌成的高墙魏然耸立,里面大大小小的庭院俨然有序,却也树木森森,一眼看不到头。
门口站满了背着步qiang的士兵,列成了两排,大门口前,站着的自然是沈家家眷,沈世霖仅一眼,便望见了站在最为中央的沈弘国。今日沈弘国一身戎装,金属色肩章以及腰带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冷光。根根头发竖起,面目威严不容人亲近,鬓角之处,却多了些银丝。
“大帅!”他依旧这样不冷不热地叫他!
“舍得回来了?”老督军沉着脸。
“马上就走!”沈世霖亦毫不留恋。
“沈世霖,你太放肆了!”沈弘国突然吼了声,不曾想噎住了气,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哎,老爷!”三姨太何月如忙去扶沈弘国,执着紫色丝绢的手不时地替老督军捋着背,替他顺气。
“世霖,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便这样跟你父亲说话么?”何月如回头,睨了沈世霖一眼。
“三姨娘不应先好好管管自己么?”沈世霖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丝冷酷,继而,淡淡扫了眼站在老督军旁边的沈世睿。
沈世睿勾了勾唇,“世霖,无论怎么说,逃婚都是你的不对,你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气父亲。”
“好了!”沈弘国沉喝了声,浑浊的双眸瞥了眼沈世霖,多了丝歉意,“昨日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该今日才到。”
“父亲觉得我该何时到?哦,对了,昨日父亲与三姨娘周年日,世霖倒是忘了!”男人目光森冷,斜睨了眼沈月如,如冰锥般的目光直戳人心,让沈月如不由地冷颤。
“你!”沈弘国噎着一口气,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他终归,是欠他们母子的!
沈世霖原本连沈府的门都不愿踏进一步,却在抬步时,听到老头子冷静的声音,“世媛昨日听说你要回来,今天已经安排人开车过来了,马上就到。”
大姐……
沈世霖心头微微一滞,终于是止住了脚步。
穿过极宽阔的中式大厅,再越过两重院落,穿过一个长廊,便到了一处花厅,花厅是西式的,倒是方便平日一些时髦的社会名流上门时作待客用,里面铺着整块地毯,上面是大朵大朵的云纹。沈世霖随意斜靠在一个朱色天鹅绒软沙发,修长双腿连同军靴一起交叉着随意搭在了大理石花纹茶几上,似寐非寐。
很快,有下人奉上茶来。
“世霖!”不多时,男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随即起身,便瞧见一个身着姜汁黄色绮云罗旗袍,肩披银色狐皮斗篷的年轻女子站在面前。女子乌黑的脑袋上别着一顶黑色巴雷帽,额际罩着一层黑纱,是当下社会名媛最时髦的打扮,真真是端庄淑雅、落落大方的小姐。
“大姐!”沈世霖忽而激动道,主动走上前来。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知道父亲为何让你现在结婚么?”寒暄之后,沈世媛终于提及了来意。
“世霖心里如何想的,大姐最清楚不过了,又何须多言!”男人坚定道。
“你这又何苦!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昨日你姐夫听生意上的伙伴说,阮立军最近从国外秘密购进了一批军火,我担心……”